林德妃语塞,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马车停在右金吾衙署外,林德妃坐到青罗身旁,将匕首抵住她脖颈,对薛虎道:“你去说。”
薛虎很快回来,重新驾着马车上路。
林德妃问:“怎么回事?”
薛虎道:“金吾狱设在左金吾。”
林德妃没说什么,催他快走。
青罗心道薛虎怎会走错,旋即明白他大约是有意拖延,好让宫中有所准备,春杏想必已去禀报薛贵妃,只不知皇帝会派谁来。
无论林德妃要做什么,事关二皇子,金吾卫的人应当做不了主。
一行人刚抵达左金吾衙署,皇帝派来的人便追上了,青罗掀帘一看是谢治尘,先是一愣,继而微微皱了眉。
林德妃押着她下车,金吾卫已照她要求,将二皇子带出来。
日已偏西,因有阴云,日光渐渐淡薄起来。
禁军将衙署围得密密实实,母子二人便在衙署前相见。
二皇子原以为到了行刑的时辰,脸色灰败地跨过门槛,见了林德妃,眼神骤然一亮,叫了声:“母妃。”
林德妃手一紧,青罗臂膊吃痛,下意识地蹙起眉心,忍着没作声。
谢治尘却是不自觉地朝她走了两步,淡薄日光下,面色显得越发苍白,不知可是因身上的伤没养好。
“你行刺圣上了?”
二皇子嗫嚅道:“儿臣,儿臣有苦衷。”
林德妃脸色立时一变,“有人逼你?”
二皇子不语,林德妃看在眼里,自是以为他遭人胁迫。
谢治尘早有准备,抖开手中卷册,“二殿下说不出口也罢,圣上的意思是,娘娘若有疑虑,便请娘娘亲自过目。”
他说着,朝青罗二人走过来。
林德妃立刻将刀刃往下压了压,青罗肌肤细嫩,当即现出血痕。
谢治尘眸色一紧,面上镇定,嗓音细听却透着明显的紧绷:“某一介书生,伤又未愈,娘娘还不放心么?”
双双对峙
林德妃性子急躁,这时倒颇沉得住气,紧紧盯着谢治尘,喝道:“别过来!”
谢治尘惟恐激怒她,只得收起卷册,驻足不前。
林德妃凑到青罗耳旁,低声道:“圣上果真不顾你的死活。”
连她也看出来了。青罗心底冷笑,父皇以为她与谢治尘反目,仍派他前来,似乎并不怕他伺机报复。
青罗对林德妃道:“娘娘以我为质,恐怕要挟不了圣上。”
数十双眼虎视眈眈,弩手已就位,林德妃恼恨握了张没用的牌,越发谨慎,为免有人从后偷袭,背抵着马车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