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披坚执锐,满脸横肉的差役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门外站着几个病恹恹的妇人:“这里有没有什么身体不适的病人?”
掌柜将一大袋银子塞到那差役手里:“官爷,你是知道的,我这里的人都健康得很。”
那差役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眼底的傲慢轻蔑稍稍缓和了一些,厚厚的嘴唇带上点满足的微笑:“那就行,记住了不要随便出门。”差役将那袋银子踹进怀里,一手按着刀把子,转身便要离开。
掌柜立在原地,磕头如捣蒜,笑脸相送,等店门完全合上,才显出咬牙切齿的神情来。
“看来今日抓的,都是些姑娘妇人。”
“官兵抓人不是一日两日了,美其名曰说是将感染了时疫的病人带去别的的地方安置养病,免得传染其他人,但是我看他们有时候见到健康人也是照抓不误,有时候只抓壮丁,有时候只抓童女,有时候又看到人就抓……”
想来那些被抓走的人,都跟昨夜见到的那一批人一样,被关押到了某个地方。
但如今他们人少,单枪匹马又不熟悉此间环境,贸然劫囚,风险太大。
陆昭云指了指子澄:“你扮成姑娘,先打入内部。”
子澄起先还是一脸抗拒,但对上陆昭云冷而坚定的眼神后,默默转到楼上去换衣服了。
没过多久,抓人的差役就在一个街口非常巧合地遇到了一身姑娘打扮、有气无力的子澄。
于是,子澄就这样被顺理成章地带走,经过如意茶楼时,还哀怨地往上看了一眼。
陆昭云立在楼上窗后,覆在窗台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宋锦绣却突然福至心灵。
关于前世陆昭云为之要死要活的陈姨娘,宋锦绣原本以为是秋娘,但她特意问过,秋娘并不姓陈。
这么说来……
好戏
可能那位陈姨娘就是子澄扮作的女子。
事实上,子澄对宋锦绣的天然好感,其实就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的出现,免去了他女装这场大祸。
只是没想到躲得了初一,没躲过十五。
在封登的大牢里待了半日,将子澄带走的那名差役又将子澄提了出去。
“小美人,别害怕。”差役在子澄屁股上揩了一把油,猥琐道。
子澄被蒙着眼睛,强忍住恶心,在心里默默地记着步数和方位。
只可惜,后来子澄被带上了马车,坐在马车里总是更难感知方位变化和路程远近。
而且,车上还有另外一人,恐怕是个孩子,手里的拨浪鼓摇个不停。
下了马车,蒙眼布被扯下,子澄环顾四周,见到的却是一座僻静雅致的小院子。
身后,萧闻泽正摇着手里的拨浪鼓,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
子澄心里一跳,碍于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在场,没敢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
“走,叔叔带你去找糖葫芦。”为首的差役拿出哄小孩的语气来。
然后子澄就看见萧闻泽一边甩着拨浪鼓,一边蹦跳着跟那差役离开了。
“别看了,你去这边。”另一个差役将子澄带向另一边,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