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赵大人待了半个晚上,传出去也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不过两人都没有对此作出解释,张炎也只能自己消化。
柏钰觉得,有些事,解释就显得太多余,有时候可能还会越描越黑。
“你好点了没?”
张炎将手里的药碗放下,声音小到柏钰几乎听不见。
这已经是他煎出来的第三次补气血的药,前两次都是赵元生喂进去的,他忙着熬药,没有亲眼看见这药到底是怎么喂进去的,不过看见脱衣服的画面在前,他仅凭想象就能猜到大概。
想到这,忍不住又瞧了一眼靠在旁边休息的赵元生。
张炎将药碗放在一边,走上前去低声喊道:“大人,大人起来吃点儿东西吧。”
赵元生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桃花眼不见朦胧,张炎不禁偷偷感叹,这要是换作他,被人叫醒了多少都要恍惚一阵,但大人确是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不愧是赵大人!
柏钰不知他心中这么多小九九,忍着后背传来的剧痛,撑着床头起身。
半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随后她放下药碗,皱了皱鼻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好苦。”
正好落入赵元生耳中,他不自觉想到了昨晚的事,心里咯噔一下,面上随即一热,二话不说,匆匆起身离开。
张炎不明所以,回头对上柏钰目光:“赵大人该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
柏钰慢慢躺下来:“为什么?”
“因为我刚才扰了他的清梦。”
柏钰心说,我觉得不像。
詹青带着沈大回来时,天刚蒙蒙亮,那时他进去看过一次,柏钰还处在昏迷之中。
他未作停留,将沈大关进了柴房之后,便又一次到山上将王芙蓉的尸体带回来。
一来二去,办完事的时候,天已然大亮。
这一次回来,柏钰已经醒了。
詹青在门口停住脚步,听见屋里传来她和张炎说话的声音,勉强能听见几句。
从她说话的气息中判断,詹青知道,她应是顺利脱离了危险。
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房门吱呀一声,回头看去,赵元生站在门口,那双黯淡的眸子正望向他。
“事情都办完了?”
詹青点头,站在原地未动。
赵元生平日里在别人面前,都会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世间的一切他都毫不看重,唯有在他面前,才会露出真正的想法。
詹青知道,他有心事,却跟从前的心事不同。
虽然不明所以,但他并没有细究其中缘由,赵元生要是想说,自然不会隐瞒。
但若是他不想说,那詹青也许到死都不会知晓。
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是处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詹青也慢慢能看明白了,赵元生对他比对别人,终归还是要多一分信任的。
“人在何处?”
詹青转身抬手,指向柴房方向。
那间屋子就关着昨晚刚杀了人,并且主动自首投案的沈大。
詹青看着赵元生走了过去,余光中看见那身白衣沾满了血污,一整晚过去都没来得及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