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女人喊话的声音。
“程大夫!”
“我就要找程大夫!你别拦我!”
声音由远及近,就要走到门前。
程英收回匕首,匆匆将柏钰塞进了柜子,随后整理了仪容推门而出。
柏钰急促的呼吸几下,这才缓过神来,她感觉到脖子火辣辣的疼。
门外,程英将女人拦在门外,关切道:“许夫人,找我何事?”
许夫人穿的是华丽衣裳,头发稍显凌乱,珠翠摇摇晃晃就要落下。
“程大夫,你之前说我女儿都是皮外伤,很快就会痊愈,这都过了多少日子了?她伤都好全了,但是人一天比一天消瘦!”
“你跟我走,去看看我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程大夫?”
许夫人发觉程英时不时看向身后屋子,迟迟没有说话,一时情急直接上手拉人。
程英不露痕迹的甩开许夫人的手,跟随她一起离开了后院。
柏钰撞开柜门摔到地上,挣扎着爬到椅子旁,如同长了虱子一般,使劲摩擦身上的绳子。
良久,柏钰解开束缚,赶紧从院子里翻了出去。
她身上的囚服太过显眼,眼下没有证据,无法证明程英要杀她,又不能直接冲进衙门说要翻案。
因为翻案,也是需要铁证的。
如果有尸体就好了,活人会撒谎,但死人不会。
柏钰经过一户人家,顺手换了身粗布衣裳,身上这才稍微回暖。
她扎起头发,拿了枯枝烧成木炭,在脸上胡乱点了麻子。
大街上来回都有官兵巡逻,百姓们都听说了昨晚有人越狱的事,今天一早衙门就乱成了一锅粥,开始挨家挨户搜寻。
柏钰虽然易了容,心里还是有点怯。
衙门大门口站了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手里握着长棍,他们注意到有个满脸麻子的男人盯着这边,踌躇不前。
“看什么看?滚一边儿去!”
柏钰没挪步,舒遇父亲的尸体就在里头,她不能走。
壮着胆子上前问两人:“你们这儿招仵作吗?”
一听仵作两字,他们顿时从愤怒转为嫌恶:“你是仵作?”
柏钰咧嘴笑了笑:“是呀。”
他们立刻甩了两把袖子,嘴里呸呸呸的喊:“不招不招,快滚!”
柏钰失望的叹了口气,却听门里有人说话:“谁说不招了?”
出来的是个蓄着胡子的老头,手里端着小茶壶。
门口两个男人立马抬手作揖,恭敬道:“陈提点。”
陈提点看见柏钰,眯着眼睛带着笑意问道:“可曾干过仵作?”
柏钰点头,然后他转身走进门里,扭头说了句:“进来吧。”
一进门,陈提点劈头就问:“仵作干了几年?”
柏钰如实回答:“十年。”
陈提点手里一顿:“甚好。”
“最近我手头正好缺一个仵作,你须得通过考试才能录用。”
“考什么?”
“自然是仵作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