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炎疯狂眨眼:“对啊,哪儿来的?”
他心里一直抱着一个幻想,总觉得柏钰这个人神神秘秘的,背后的身份一定是让他们全都意想不到的。
凭他二十多年在人堆里打转的火眼金睛,别的没有,识人的本事多少还是有点的。
柏钰的那些解离尸体的手法,跟他们这些仵作看似相同,实则动作更加干净利落。
张炎满脸期待地看着,等待柏钰说出他最想知道的那个答案。
然而柏钰故作神秘地说:“你一直跟着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张炎:“……”你糊弄小孩呢!
算了,反正也是搭档,这买卖也不算吃亏。
那便一直跟着好了。
柏钰和张炎一同回去沈家院子,去的时候到处没人,趁着这点时间,两人开始在四处搜寻线索。
马车行至村口,又一次吸引来不少注视。
詹青坐在马车外,脸上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再看旁边的佩剑,刀鞘入口处时不时闪现出刺眼的寒光。
“大人,这速度不算快了吧?”
“正好。”
“唉。”
赵元生忽地掀开布帘,明知故问:“为何叹气?”
“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詹青深吸一口气,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眯了起来,眉头也随之轻轻蹙起。
“大人最近好像变了,要是换作以前,这样的小案根本不会让大人亲自跑这一趟,还有从昨夜到今日,大人已经说了不下三次要回城的话,每次都临到最后又改口。”
“大人莫非是在担心柏钰不识路,又在林子里走丢?”
赵元生眼里的笑意忽地收敛起来,暖阳天里依旧透着一股寒气。
“说完了?”
詹青喉咙一紧,不等解释,便听赵元生沉声道:“走吧。”
说完便放下帘子进了马车,再没有同他说话。
马车里,赵元生脑海中回荡着詹青刚才说过的话。
他身处其中并未发觉,刚刚听了詹青的话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最近的变化竟然真的这么大?
他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柏钰的样子,穿着一身囚衣,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怎么看都像是街边要饭的叫花子。
但那双眼睛却是格外清澈,满眼都透着一股坚韧。
第一眼,赵元生便恍然觉得像是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
之后他又在衙门看见柏钰,一眼便认出了这人就是当时的逃犯。
最后闪过脑海的画面,是柏钰站在刑堂之上,坚挺着后背的倔强模样,风吹乱了她的发丝,那双眼睛里多了几分怜悯。
那不是对自己,而是对他人的怜悯和同情。
赵元生从回忆里收神,缓缓仰头靠在车壁上。
柏钰这人仵作的功夫不错,断案的水平也在中等以上,并且为人正直善良,所有的特质集中到一起,简直就是一颗天生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