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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往事（第1页）

老头儿竟然这么快就苏醒了，很出乎我的意料，估计是受不了我身上的六阳火，被动醒来。

我把他放下来，老头儿有点站不稳，脚步虚浮踉跄，两只小黄皮子看见老头儿，如见亲人，跑过来跳脱撒欢。

“是……是我的孙子吗……是四季，还有五魁……是不是……”老头儿刚醒过来，眼神可能还不太好使，却也模模糊糊认出了眼前的黄皮子。

两只小黄皮子使劲的点头，还把刚才撞晕的同伴也拖了过来。

“好……这是……这是六顺，都是我的好孙子……”老头儿挤了挤那双三角眼，神情颇为伤感：“我都记不清楚，多少年没见你们了，我就记得，我离家的时候，六顺才刚出生没多久……好孩子，你们的爹呢？他怎么没来？”

小黄皮子低下头，等再抬头的时候，它们都哭了。

很显然，这三只黄皮子的爹已经不在了。

老头儿再也忍受不住，爷孙几个抱头痛哭。

老头儿毕竟是过来人，知道哭也不能把死者哭活，他弯腰把三只小黄皮子都给抱起来，说道：“孩子，不管是人，还是咱们，都是要死的，没有谁可以长生，生无欢，死无惧，咱们来自天地，死了，又回归天地，没有什么可哭的，走，回家去……”

老头儿跟自己的孙子说了一阵子，又跟我道谢，交谈了几句，我才知道，老头儿姓黄，以前还有两个哥哥，排行老三，所以叫黄三郎。

边走边聊，许久之后，我们一块来到小黄皮子平时栖身的小山洞里。

通过交谈，我感觉这黄三郎其实并没有什么邪气，等坐下来之后，我就问他，怎么会被冻在冰里。

“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黄三郎一说起这些，就伤感无尽。

我知道，这可能是他心里不容触碰的软肋，所以就没有再接着问。

黄三郎在河滩土生土长，活了很多年，那真是走的桥比别人走的路都多。遇见这样有见识的人，我肯定得找他问问自己的事。

“黄大爷，你知道七面佛吗？”

“七面佛？”黄三郎略略一想，说道：“没听说过。”

我有点失望，不过，之前听陈三说，七面佛就是最近这些年才出现的，黄三郎被困了很久，七面佛出现的时候，他还没逃出来，肯定没听说过。

“黄大爷，再问一句，你以前在河滩行走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三个圆球？”

“三个圆球？”

“对，就是三个圆球，我没亲眼看见过，只是听人说的，三个很大的圆球。”

这几句话一说出来，黄三郎那双小小的三角眼突然睁圆了，猛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你是七门的人！？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不打算放过我！？”

“我不是七门的人。”我看着黄三郎突然急了，赶忙解释道：“我自己有事，才问三个圆球，什么七门八门，我真的不是他们的人。”

“你问三个圆球！有什么事！？”黄三郎平时看着迷迷糊糊的，可这时候却好像非常的戒备。

“救人。”我拍了拍黄三郎的手背，说道：“我要救我的亲人，黄大爷，如果真想对你不利，我何必又把你从冰块里救出来？”

黄三郎不傻，只要一琢磨，就能分辨出我没有说谎。他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正常，也松开了我的手。

虚惊一场，可我心里却又几分意外之喜，在河滩打听这么久，都没打听到三个圆球的来历，黄三郎刚才的举动，已经说明，他至少是见过三个圆球的。

“我真的有急事，想救我的家人，要是你知道三个圆球的事情，就跟我说说吧。”

我把小雪失踪前后的经过，包括小花死了以后给我带话的事，都跟黄三郎说了。

“你救了我的命，我没啥报答的，你问的事情，我就知道那么一点，说起来，有些话长。”黄三郎想了想，拿着一块小石头，在地上慢慢画了三个圆球。

这三个圆球，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因为我没有亲眼见过圆球，所以也看不出来，黄三郎画的圆球，是不是我要找的。

“我知道的三个圆球，就是这样的。”

“在哪儿见到的？什么时候见到的？”

“你知道河凫子七门吧？”

“我听人说过。”我微微一怔，正说着三个圆球，黄三郎又突然扯到了河凫子七门那里，很让我意想不到：“这三个圆球，跟七门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你就知道了。”

黄三郎这人，平生没做过什么坏事，只不过一直是老小孩的脾气，喜欢跟人闹着玩。有时候搞一搞恶作剧，图个乐呵，却从不伤天害理。

他在外面野惯了，一年总有大半年跑来跑去的，有一年，黄三郎又外出云游，那时候恰好汛期要来，河道附近也没什么人，黄三郎觉得很没意思。

接着，他真遇见了三个驾着小船在河里打鱼的渔民。汛期到来，河水非常湍急，在这个当口还敢下河打鱼的，那就是真被逼的没办法，拿命换一口饭吃。

三个渔民是父子，爹带着俩儿子，黄三郎闲的蛋疼，逗这三个渔民玩，在河里把他们的小船给定住了。

渔民都是普通人，一看见小船在河里不动了，就以为遇见了什么邪事，吓的够呛。这时候，黄三郎也觉得河水太猛，这样逗闷子，可能会出事，就赶紧把小船给放了。

谁知道，不放还好，顿在河里的小船一被放开，在激流之中翻了船，父子三个全都落水。

那种滔天的水势，人掉下去就是九死一生，黄三郎慌了，想要救人，但根本就来不及，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三个渔民已经被河水冲的无影无踪，神仙都找不回来。

黄三郎很愧疚，暗自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冷冰冰的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