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就知道了啊!”刘意安打开了笔盒,惊叫:“哇!我心心念念的海韵啊!超美的!”
抬眼见她姐还看着自己,才想起来她方才问的问题,继续答:“你心情很好不是嘛,气色和状态也好,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特明显,一眼能看出来。”
云雅一愣,视线移到李施煦身上,问他:“我变化很大?”
李施煦笑说:“我天天看,没觉得。”
云雅也不傻,细细一想就明白了,以前她不爱说话,旁人总说她冷,到了家里人嘴里,就说她太过安静,是最近,具体是去了景沧山之后,她慢慢在家族里聊天多起来了,想想其实爸爸离开之后家里人对着她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可她这个两月和家里视频多,也能感觉得出来妈妈和姑姑她们和自己说话已经随意许多,尤其她说要带男朋友回来,隔三差五就要被家人打趣说笑的。
原来这就是变化,只是她没有在意到。心说难怪她家里人对李施煦满意,也许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满意了有段时间了。
晚饭结束得迟,所以直接送李施煦去了酒店,云雅开着他的车带妈妈回家。简竹君一晚上都笑盈盈的,李施煦下车了,她换到副驾上,还笑得一脸温和舒心。
云雅问:“妈妈很喜欢他?”
简竹君说:“妈妈知道你喜欢他。”
云雅说:“我答应他的求婚了。”
简竹君把目光落在她的左手中指上,看了许久没说话。
云雅有些担心,问:“你不高兴吗?是不是怪我没有提前问你的意见?”
“傻孩子!”简竹君笑道,“我以前都怕你这辈子要一个人,你愿意结婚,妈妈特高兴!你大了,念的书比我多,学历也比我高,人又比我聪明,你知道要怎么选择,不是非要问妈妈的意见。而且,他对你好,妈妈看得出来,妈妈很满意。”
顿了顿又说:“你爸爸也会满意的。”
这样猝不及防地主动在她面前提到她爸爸,让云雅心中狠狠一动,她说:“爸爸肯定喜欢他。”
“你喜欢的,爸爸妈妈都喜欢。”简竹君说,“其实妈妈早就想清楚了,你一个人也好,谈恋爱结婚也好,只要你能开心,妈妈就心满意足了。”
云雅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她说:“我让你担心太久了。”
简竹君揉着她的背,说:“但是你让妈妈开心的时间更多,你爸爸说得对,要笑。”
“我的宝贝女儿云雅笑起来最最漂亮!”简竹君学着当年云洲的语气说道。
一下把两人都说得泪眼汪汪了。
云雅保证道:“妈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经常笑。”
简竹君轻笑,“那就好那就好。”
第二天早上,云雅带李施煦去了公墓。云洲的墓碑前居然有一朵百合花,已经蔫了,原本洁白的花瓣开始发黄,但肯定是有人特意放的,因为那黑漆漆的墓碑也被擦得十分干净。
云雅并没在意,以为是她家里人知道自己要带李施煦来,提前来过。她把那只残败的百合捡起来,把买来的绣球花束放上去,对着墓碑上云洲的笑脸说:“爸爸,我带李施煦来看你啦。”
李施煦恭敬地跟着云雅跪下磕头,心里却为着那张照片上年轻的脸而遗憾,再看碑上刻着的生卒年,遗憾立刻更加强烈了许多,他走的时候,才四十五岁啊,实在太年轻了。
云雅刚要站起来,余光瞄到了小路尽头有人影,转头去看,下一秒腾地站起来,颜色发白,喊道:“孙维秀,你来干什么?”
李施煦忙把人护到身后,警惕地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女人,然而下一秒,他注意到了她拿在手里的那朵新鲜的百合花。
孙维秀上了年纪,几年前又受过重伤,腿脚不太灵便,在离云雅还有三四步远地方,突然“噗通”一声跪下,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爸爸。”
云雅声音颤抖地回答她:“我不听你的道歉,更不会原谅你。”
说完弯腰拾起被放在一旁地上残花,猛地砸向孙维秀的脸,怒喝道:“不准你到我爸爸面前来!走开!他不要你的花!”
孙维秀沉默地接受了云雅的所有言行,又朝墓碑方向磕了三个头,捡起了落在面前的断成两截的百合花枝,站起身离开。
云雅两眼微垂,盯着地上未被孙维秀带走的一片花叶,感到愤怒……和迷茫。她怀疑命运之神把她和孙维秀吴少伟编织进了同一张网,是以她无论如何挣扎,躲不开他们两个的纠缠。她无助地看向李施煦,说:“怎么到这里还要碰上她。”
李施煦深觉抱歉,“上次他们告诉我说她去了启方后,我叫人把那个报告送了一份给她,之后我一忙就没再顾得上她……对不起,早知道也叫人看住她的。”
云雅摇头,“她来这里我不高兴,但不用找人看着。”
又说:“以后也许不会再来了。”
李施煦说好,和墓碑上的云洲说了句“叔叔再见,下次再来看您”后,牵着云雅往外走去。
云雅已经平复了心情,问李施煦:“吴少伟那边有消息吗?”
“冯进在跟着,说还在启方。”
“他没回京安?”
“在启方租了个房子,租期三个月,像是暂时不准备回京安。”
“不一定。”
“嗯。”李施煦明白她的意思,“应该是知道有人跟着他,故意来这么一出,我跟冯进说了不能放松,以防他哪天一个不留神偷偷回京安。”
云雅说:“这样一直跟着,得到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