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来思去,这真正的理由是没法摆在桌面上说的。
最主要的是,自己这两条腿不听使唤,朝他们家的方向多跨出一步都不行。
在试产银耳期间,除甄祯以外,她的父母及其全家依旧那么热情,包括她哥嫂,都还专门来看过自己。
似乎,自己和甄祯的事并没有完全过去,或者定义为冷处理的延续会更准确吧!
银耳生产所需设施等等,都是人们闻所未闻的,任凭庶盶怎么梳理,始终理不出个头绪来。
生产银耳到底需要些什么设施,究竟要多大投资才能起步?想前思后,只能通过信函咨询。
对方关于投资的回复是:小规模生产,在掌握技术的前提下,一般投资两三千元即可起步。
如果参加技术培训,则培训费三千元。
大姐、大哥、二姐、甚至年迈的大嬢,都竭尽全力支持庶盶的银耳生产,筹钱筹物、七凑八拼又是近三千元人民币。
若非技术深奥复杂,怎么会收三千元培训费呢?然银耳技术培训费三千元,这可是非比寻常,自己根本就没可能筹集到这笔钱。
不过,自己毕竟已经实实在在的成功产出银耳来了。
想到外面早把自己传得神乎其神的,或许自己还真能屡创奇迹。
先少量试产,就算技术有问题,也不会造成多大损失,只要不断摸索,再怎么复杂的技术也会被掌握。
如此,自己也就节省了三千元的培训费。
在刚开始试产银耳时,庶盶暗自窃喜,看来不交三千元的培训费,自己同样产出银耳。
尽管产出不到一公斤的干银耳,通过核算,投入和产出比达1:13左右。
兴高采烈地拿去销售,医药公司告诉庶盶:质量不合格。
看着对方挑选出“勉强合格”
的样品,庶盶感到这一瓢冷水被泼了个透心凉。
接连跑了几家医药公司,都是众口一词的产品质量不合格。
自己所产出的银耳,只有12的合格率,除还有些低到没谱的次品外,其它都是分文不值的废品。
缴三千元的培训费,这比挖自己的心肝还痛,关键是无论怎样都拿不出这笔钱来。
不是已经产出银耳来了吗?产量和质量问题,苦战一定能过关。
随着试产的深入,庶盶发现:从汇款购菌种开始,再到银耳采收,一个周期要四个来月,这比预期的周期延长了几倍。
都半年多了,才完成第二批试产,且仍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这样不行,得依据所遇到的实际问题,事先拟定实验课题或称目标,再分门别类的集中实验,然后逐一肯定或否定,从而达到实验目的。
这样,就能够同时进行一揽子购种和实验,将几何级缩短周期。
一晃就进入第二年,一级银耳国内收购价从120元市斤跌到80元再到60元。
导致质量上不去的症结,始终还是个迷。
退无可退,若就这样放弃,三千元债务靠务农要猴年马月才能还清?尽管说务农一年毛收入可以实现三千多元,但还有不少成本没有除开,而且那是全家老少共同的劳动成果,摊到自己个人头上则寥寥无几,必须迎难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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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耳菌丝必须同香灰菌丝共生,会不会香灰菌丝不足或者香灰菌丝吞噬银耳菌丝呢?自己对香灰菌一无所知,这纯粹就是一场无边际的科研探索,如果迎头遇到这个冤大头,弄不好耗费一辈子精力都殊为难料,首先务必得肯定或否定。
应先生回函完全否定:“你的假设属于制种范畴的问题,大量银耳产品源源不断进入市场的事实表明,你的假设不成立。”
排除香灰菌丝的可能,其它问题相对容易一些。
为了尽快找到真正的问题所在,庶盶早有从技术资料中寻求答案的打算。
把所有相关的技术资料全部找出来,逐一进行认真研读、核对,继而综合不同渠道、不同版本的技术资料,用自己习惯的用语整理、汇编出一套综合各家之长的技术资料。
另一方面,菌种从外省到这里,邮寄途中耗时近一个月,有菌丝老化的可能。
银耳合格率甚微,到底纯粹是自己的问题,还是与菌种有关,这是必须搞清楚的重大原则性问题。
回信认为不排除菌丝老化的可能,但在选寄菌种时已经考虑到途中耗时的问题,普遍能够避免发生菌种老化。
“为了找到真正症结所在,特赠送两瓶刚接种的菌种,待菌丝正常全部长满后一周再行接种。”
在仔细研读并整编技术资料的过程中,庶盶注意到关于接种剂量的表述,似乎都比较简单,概括起来大体就一句话:“挖掉上层老化菌丝体,丢弃底层不良菌丝体,取中间菌丝体每瓶菌种接种六十瓶或袋。”
关于上层和底层的菌丝体该去掉多少,以及中间菌丝体到底是多少,只知道可转接六十瓶或袋的使用量,这就存在着模糊不清的巨大空间。
此外,也有资料多出一句“取蚕豆大小一块菌种”
。
庶盶拿来词典一翻,蚕豆又名胡豆。
还有,资料中有“在正常条件下,3540天长出银耳子实体”
,可自己每次的生长周期大幅延后。
接种剂量严重不足,完全可能导致生长周期延长和产量质量上不去。
庶盶顿时如坐针毡、浑身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