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一日没吃了,先将就用点。”
裴寂从不搞特殊,底下将士吃什么,他就吃什么,这几日是单纯地吃不下。
说来也奇怪,之前他住在营中,两人偶尔也会分开许久才能见上面,但自从她有孕后,他便日夜折返归家,再没有分别过那么久。
这次也才离开不过日,他却有些不安了。
“可有王妃的消息。”
“暂时还未有书信传来,您莫要担心,城内有即云还有徐总兵在,王妃定是比咱们安全。”
这话倒不是安慰人的,他们此番进京流血是在所难免的,自是惊险万分。
裴寂没多说什么,他也只是种隐隐的不安罢了。
刚喝了口汤,就听见浑厚的钟声响起。
这声响是从京中传出来的,犹如燎原的火,接力着往京城周边的城镇扩散。
那钟声一声接着一声,仿若没有尽头,要响到地老天荒一般。
即云微微睁大了眼,在心中默数着,等到响彻云霄的钟声终于停下了,他便等不及地道:“爷,四十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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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没说完,但在场的人都已经懂了。
能用到铜钟的定是国丧,而大燕皇后已空置多年,唯有象征九五之尊的皇帝驾崩,才是四十五下。
裴寂微微一眯眼,皇帝前脚才圣旨宣他进京,怎么可能后脚就驾崩了。
京中有变。
不管是谁将皇帝害死的,第一步都是要立即夺下皇城,九门马上便要封了,到时攻城苦的可就是百姓了。
他将手中的汤碗一掷,蓦地站起身:“众将听令,整装上马。”
他看着夕阳的余晖即将落下最后的光亮,冷静利落地道:“随本王进京平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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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的肃王府。
夜幕降临,卫南熏捏着筷子看着桌上的饭菜一点点失去了热气。
这是见过徐总兵等人的第三天,不止是王府,城里也已经开始戒严,从早到晚都有官差在街上巡逻。光是可疑之人,就已经抓了几十个。
但一一审过,却都没现有细作的痕迹。
营中派出去的暗哨斥候也没有探查到有敌人异动的情况。
难道是她想多了,之前那个镇子也只是意外受了部族的侵袭?
卫南熏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事实如此,她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杞人忧天,就关了城门禁止百姓进出吧。
且即云走了已有三日,算着也快回来了,到时借了兵却根本没有敌人,岂不是要闹出笑话来。
“熏儿,我知道你担心,但也不能不吃东西啊,你瞧瞧你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的,双颊都要削进去了,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了。”
礼王妃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的鱼肉,小声地劝她。
道理卫南熏都懂,可还是止不住担忧:“干娘,我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还把动静闹这么大,若根本就不会有异族人来犯,我岂不是白白耽搁了满城百姓这么多日的生活。”
“傻丫头,你是在为大家的安危负责,若没有来,最多不过是耽误了他们天的日子。可若真的有敌来犯,是能救下不计其数性命的。”
这话也还是没能让她安心,她决定要是今夜过去,仍是没什么异动,便通知徐总兵解除城中的戒严。
是夜,更夫敲响了第三次梆子,正要扯着嗓子出声,可还未开口,就被人捂住了口鼻,挣扎了几下缓慢地瘫软了下去。
一行身量高大的青壮年,穿着夜行衣,领头的人见街上巡逻的官差过去,立即抬起手来。
说了句听不懂的话,其他人则看向他齐齐点头。
随后从四面八方的巷子里不停地蹿出人来,一伙朝着城门的方向袭去,另一伙则冲着城中最瞩目的那座府邸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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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月份大了以后,卫南熏起夜的次数也变多了,这也导致她的睡眠很浅,总也睡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