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好些日子没吃过牛肉了,忍着不吃还好,尝了这一块卤肉现在直接勾起了柳虞的食欲,但想到这是给周域路上吃的,他拼命咽着口水将肉整整齐齐码进铝饭盒里。
灶台外侧的大锅,噌噌冒着热气,里面有他煮的粥还有馒头。
柳虞将要带的行李收拾好就去主屋喊他周大哥起床,一进屋发现他已经闷声不吭穿戴整齐了。
“刚好”柳虞笑道:“哥,粥已经煮好了,快去吃吧!”
周域点头应好,去厨房盛了两碗粥,坐下安静地吃了起来。
柳虞忍不住絮叨起来:“哥,我给你卤了一盒子牛肉,配馒头吃当零食吃都行。还有几瓶你爱吃的辣椒酱和咸豇豆,我都给你放包里了,你放置行李的时候小心点别碰碎了。”
周域唇角微微弯曲,任由小孩在他耳边念叨。
镇上每天就一趟去市里的车,具体发车时间不确定。两人天蒙蒙亮就赶去车站等车。
将周域送走已经是临近中午,车子发动,他站在车窗外对周域用力挥了挥手。
周域笑着招手让他快回去,柳虞没搭理,一直目送着他直至车子愈行愈远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他扯起的唇角逐渐压了下去,情绪越发止不住的低落起来。
“河清!”
柳虞刚到村头耳边就传来呼唤他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才看清是柳文钰。
柳文钰快步冲到他面前,“怎么今天回来这么迟?”说罢又往后瞅了几眼疑惑道:“板车呢?你那周大哥没拉回来?”
柳虞道:“他回老家去了,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柳文钰看他周身散发着低沉的气息,忍不住酸道:“啧,真没出息,人才刚走就想上了?我每周一去镇上念书,也没见你想我?”
柳虞佯嗔道:“你就别逗我了,咱俩周末天天能见到,和周大哥性质不一样!”
周文钰闻言往他脑门狠狠敲了一下道:“你傻呀!怎么就不一样了,他只是回老家了又不是永别了,你俩可以经常写信,再不济,等你大点,还能坐车去看他。”
“我知道”他龇牙揉着脑门道:“这不是人刚走,还没适应过来么!过几天就好了。我和周大哥约定好以后会经常写信。”
“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周大哥走了,你的魂也跟着飘了呢!”
柳虞被逗笑,他哪有表现的这般魂不守舍,柳文钰看着正经,一天天的尽在他面前胡说八道。
“对了”柳文钰看向他道:“你周大哥走了,以后你那早点摊还要重新雇人吗?”
柳虞含糊回道:“再看吧!我一个人其实也可以,就是累了点。遇到合适的再说。”
他其实不太想重新雇一个人代替周域,这几天他也考虑过周域走后的问题。
思来想去,最后觉得与其急着雇人不如咬咬牙在镇上先租个门面铺子。
贵是贵点,但总好过天天拉着板车风里来雨里去的。
“文钰哥,你帮我打听打听镇上哪条街有空置的铺子转租呗!我想租个铺子卖早点。”
“你要租铺子?有肯定有,但应该不便宜。你可得仔细斟酌好了。别到时做了亏本买卖。”
柳虞点头道:“放心吧,雇人可比租金还要贵,我这段时间也赚了一些钱,租个铺子应该不成问题。”
“行,我帮你看看,你自己也多留意一下。”
二人一路闲聊,走到岔路口方才分开回了各自家中。
接下来这两个星期,柳虞都是一个人撑着摊子。
习惯了有个人帮自己干重活累坏,现在这些活突然全压在了自己一人身上,坚持了这些天他已经隐约开始吃不消了。
别的不说,光他的双臂就因为肌肉过度劳损反复出现肿胀的现象。
就这样熬了两个星期,期间柳虞和柳文钰别说找到合适的了,就连随便一个铺子也没见出租。
就在柳虞已经快放弃了租铺子这件事的时候,却又出现了转机。
说来也巧,这天早上突然下起毛毛雨,柳虞当时正忙活着炸油条,见状连忙把塑料布撑了起来。
塑料布虽然护住了整个摊子,但却护不住排队的顾客。
有那没带伞的人用手盖着头随口抱怨道:“小老板,你这生意做的这般好,为何不考虑花钱租个铺子,届时你也方便了,大家伙儿买早点也方便,不比在这日晒雨淋好多了。”
提到这,柳虞也很是无奈:“叔,您是不知道这清河镇租个铺子有多难,我看了许久也没找到呢!”
见他这样说,又陆续有人跟着应和道:
“确实,我小舅子之前想在镇上开店做点小生意,也是找不着铺子。”
“别提了,这破镇子,我都不乐意住,结果做生意的倒是多,也不知道一个个能不能挣到钱。”
这时,一道浑厚的中年男声响起:“巧了,我知道有个铺子,就在东屏街那边,就是不知道小老板喜不喜欢。”
柳虞听了一大堆吐槽,乍一听到有用的信息猛地抬起头来朝说话这人看去。
这人柳虞认识,是他摊子的常客,每天早上基本是风雨无阻也要过来买上十来个春卷。
听说好像是家里小孩特爱吃,一天不吃就闹得慌。
柳虞试探性问道:“叔,我这几天也去东屏街打听了一番,现在真有铺子能出租了?”
中年男人见他不信,连忙解释道:“还能骗你不成?你没打听到也正常,出租铺子的这家人是我朋友,马上准备去省城了,前段时间就和我说要把铺子租出去,但他做事马大哈,临到现在也不张罗个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