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不说清楚以后梁简还要问,贺忱捋了一下演出服的袖口,如实道:“他是我前男友。”
“啊?”梁简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他的神色十分精彩,满脸都是欲言又止,看起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贺忱,但又没想好从何问起。
贺忱看了眼手机,把梁简没问出口的问题都堵了回去:“我要上台了。”
梁简回过神来,“噢”了声,但看起来还是不想走。
贺忱又提醒他一声“梁老板”。
梁简这才说:“那行,那你准备吧,我先走了。”
贺忱之后发现每天自己下班的时候梁简都会悄悄地跟在后面张望,因为他下了夜班地铁都已经停运,所以只能打车,梁简就会特别努力地伸长脖子往前看,似乎想看清坐在驾驶座上的人。
这么过了几天,贺忱终于忍不住了,某一次回头叫住了梁简:“梁老板,我是打车。”
见自己的行踪被发现,梁简颇有些尴尬地“哦”了声:“我没说你不是打车。”
“不是陆总来接我。”贺忱又说。
梁简讪讪道:“我也没说是陆总来接你。”
这时候司机给贺忱打来电话,贺忱接起来之后梁简摆了摆手,意思是让他走就行,两个人的谈话就此告一段落。
贺忱一般会在等车的时候去便利店买打折的食物当晚餐或夜宵,但这天跟梁简讲话耽误了,便在车上打开了外卖软件。
夜里的配送费很高,他看了一圈,想起家里还有袋泡面,最后还是关上了。
回到家,贺忱一边煮泡面,一边把手机放在一边,漫无目的地刷新社交媒体。
也许是因为之前他看到陆一昼的新闻总是会忍不住点进去,他的主页上就永远有关于对方的内容。
想到梁简那副好奇的神态,贺忱忍不住想,陆一昼果然还是那样,无论何时何地都那么能吸引别人的注意。
他把自己的主页往下翻,随手点开一部影视剧的剪辑片段,他没有看剧情,只是喜欢有这种背景声的陪伴。
贺忱一边用筷子搅着泡面,一边放任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
好像大学毕业之后,只有在这种孤身一人的时刻,他才会感到比较放松。
像从忙碌的生活中找到一个缺口,他可以安静地沉进去,像某种蛰居海底的软体动物,在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一动也不动,短暂地逃离生活中的烦恼和压力。
他早就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酒吧的工作、外婆的病,让他丧失了对于未来的期望,只希望生活中的不确定因素越少越好。
可很多时候,生活都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第二天贺忱还是有夜班,也不知道最近这座城市怎么这么多雨,他下班后刚走到“晚钟”的门边,就听见了喧嚣的雨声。
贺忱出门的时候没看天气预报,所以也忘记带伞。
想着反正待会儿打车回去,也淋不了几步路,贺忱便也没有跟同事借伞,快走几步,想要去他常去的那家便利店买打折的晚饭。
路边停了辆眼生的跑车,“晚钟”出手阔绰的熟客的车子贺忱都认得,见这辆不认得,他只当是路过的哪位公子哥随便乱停,没多看,径直进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