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无辜起身,秾白指尖碰了碰茶盏,烫到后迅速缩回。
冒着怒火的视线射向奉茶丫鬟,沉声斥责:“准备这么烫的茶,是想谋害世子妃,还是准备烫死我和侯爷?”
奉茶丫鬟扑通跪下,脑袋伏地:“夫人,是奴婢粗心大意,害侯爷和世子妃烫伤,奴婢罪该万死,请夫人责罚。”
“来人,把这个不懂事的拖出去杖毙。”
赵氏一声令下,立刻上来两个婆子,捉着奉茶丫鬟的胳膊往外拖。
“夫人,奴婢知错了,饶命啊夫人唔。”
丫鬟哭着求饶,很快嘴巴被婆子捂住。
沈玉抬眼望去,眼里流露出一丝不忍。
她张嘴想说些什么,蠕动了两下嘴唇,只是未发出声。
看到丫鬟被拖到厅外,这才看向裴珩之。
裴珩之与她对视一眼,立即垂下了眼睑。
她以为他会对那丫鬟生出恻隐之心,结果出乎她预料。
沈玉翘起唇角又迅速放下。
厅外杖打声响起,赵氏屈膝请罪:“侯爷,妾身管教不善,才让底下的人犯了这种疏忽,请侯爷降罪。”
一个奉茶丫鬟再怎么不懂事,也不可能准备这么烫的茶水,更何况那茶盏明显被开水浸泡过。
想到赵氏阻拦他接茶的行为,镇北侯心知肚明。
只是事关侯府颜面,新妇又刚入门,他不能大肆追究,否则传出去让人笑话,甚至影响与相府之间的和气。
坐回位置上,他低眉瞧着乖巧而自责的儿媳及一脸紧张媳妇的儿子,“珩儿,新妇受了伤,敬茶便免了,赶紧带她回屋处理一下。”
儿媳入门当日便将珩儿冲醒,珩儿也非常满意新妇,看来这桩婚事是天作之合。
他只盼新妇能早日为珩儿开枝散叶,他镇北侯府能后继有人。
镇北侯选择悄然揭过此事,在裴珩之意料之内。
他虽知真正的凶手是谁,虽有心为妻子出头,可他缠绵病榻三年,侯府早已被赵氏掌控,丫鬟甘愿顶罪,根本无法追究赵氏,只能暂时忍下。
“是,父亲。”
扶起沈玉,拥着她回了紫藤苑。
等二人走远,镇北侯猛拍桌案,沉声道:“赵秀莹,今日之事我不追究,是看珩儿新婚大喜,不想大家闹得太难堪,你要再犯同样的错,休怪我收回掌家权,交给老大媳妇。”
收回掌家权?
赵氏心中大惊,面上不敢表露半分不满,低声下气地解释:“侯爷,妾身之所以这么做,是为珩儿考验新妇,并非故意针对陷害,通过方才敬茶一事,侯爷不难瞧出珩儿非常满意新妇,新妇也是个性子温和的,往后有她照顾珩儿,相信珩儿的身体很快便能好转,能早日为侯府绵延子嗣。”
在镇北侯印象中,赵氏确实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算计子女的事,显然信了她的解释,脸色有所好转,语气也软下来,“是我错怪夫人了。”
“只要侯爷明白妾身的苦心,妾身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赵氏勾起唇角道。
镇北侯弯腰扶起赵氏,握住她的手,温和交代:“珩儿大婚已成,前线战事吃紧,明日我就得赶往北疆,府中事务还劳夫人操持。”
“侯爷放心,妾身会管理好府中庶务,会照顾好珩儿。”
赵氏说的情真意切,“廖神医那边,妾身亦会继续不遗余力派人寻找,待请到廖神医上府,珩儿必能恢复如初。”
镇北侯欣慰颔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