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那些被人嘲笑、被人轻视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在眼前一一浮现。
这一世,她努力改写那不堪回的命运,她以为,只要熬过了那些被楚家人肆意践踏的日子,只要将曾经施加在她身上的屈辱一一讨回,便能迎来命运的转折,让光明重新照进她破碎的人生。
无数个日夜的筹谋,她与阿姐无数次在生死边缘的徘徊,她咬着牙,凭借着心中那股不屈的执念,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就在一切痛苦似乎进入倒计时,她以为能稍稍喘口气的时候,命运却再次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她的仇人不止楚家人!
楚家人的所作所为,与国仇家恨相比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在幕后操纵一切,屠戮皇城、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的大奸大恶之人,才是她此生真正的仇人。
她仿佛看到了皇城中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听到了亲人们的呼喊声和痛苦的呻吟声。燕池的百姓同她一样,生活在无尽的痛苦和磋磨之中。
孩子们失去了父母,在废墟中哭泣。
老人们流离失所,在寒风中瑟瑟抖,被“贵人”的马蹄践踏身躯。
年轻的男子们被迫拿起武器,为了生存而挣扎,却最终冠上“妖人”的骂名,成为罪奴,如同牲畜一般被贩卖。
女人们被迫侍君,成为供人宴乐的器皿,承受着惨不人伦的侵害和磋磨……
温宁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此刻,一切过往都被蒙上了一层荒诞又讽刺的色彩。
温宁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肩膀,那枚红痣确实会因为自己的情绪生变化,而且她也注意到红痣“绽放”的时候,像极了玉玲珑。
宗主心疼的握住温宁冰凉的手:“孩子,你的真名叫燕宁,是燕池王与王后唯一的血脉。当年燕池惨遭血洗,你被忠仆冒死救出,隐姓埋名至今。只可惜那位忠仆身受重伤,没能亲眼看着你平安长大。”
所以……我真的是燕池的公主,我和燕池的十万子民拥有一个共同的仇人?“温宁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意。
宗主看到温宁那双清澈的眸子深处,燃起了王族应有的威严与决绝,心中更是酸涩无比。
山风突然变得猛烈,卷起漫天落叶在疯狂地旋转、飞舞,相互碰撞着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无数冤魂在痛苦地哭诉。
落叶不断地扑打在她的脸上,她都浑然不觉。
“师傅。”燕宁突然一顿,改口道:“姑母,墨大人一直在秘密调查一件事,可是也同这灭国案有关?”
宗主收回了悲伤的情绪,能听见她叫自己一声姑母,心中是五味杂陈。
她微微叹了口气,“云稷的身份也不必再向你隐瞒,他是燕池护国公的嫡子姬月寻,当年护国公及夫人也是在那场国难中身亡,月寻年幼贪玩,跑去府外,这才免遭屠害。他九岁那年被我送去京都城,制造契机,让啸元帝将他养在身边,就是为了调查燕池覆国真相。”
温宁心中一惊,她没想到嚣张不可一世的墨云稷身世竟也这般坎坷,微微蹙眉,“他在啸元帝身边做事,是说此事也与啸元帝有关吗?”
宗主目光望向远方,似陷入了回忆:“当年燕池覆国,背后牵扯的势力错综复杂。我一直在暗中追查,是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月寻身处京都,在啸元帝身边,能接触到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所查的方向和途径不同,但最后殊途同归,那支屠杀燕池的军队与甲胄军有关。”
“又是甲胄军?”温宁神色凝重,慧黠的眸子里似凝着一层寒霜,“啸元帝派出寻找唐氏下落的也是甲胄军,这或许不是巧合。”
“不止如此,月寻在调查时现,唐家大爷镇守国域边城与一伙匪军交锋,死于非命,唐家二爷临阵脱逃。但其实不然,惊雷在那交锋之地,捡回了半片剑刃,唐家二爷多半是被啸元帝秘杀的!”宗主嘴角向下耷拉着,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哀伤与愤怒。
唐氏三代为大宗鞠躬尽瘁,实乃良臣勇将,却被啸元帝以这种方式除掉,甚至连唐氏家眷都被逼悬梁于家中,这帝王的心机真是让人细思极恐。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与啸元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个表面上一代明君,骨子里竟是这般肮脏。
“姑母,既然命运使然,阿宁不能眼睁睁看着燕池百姓受苦而坐视不管?阿宁愿与墨大人并肩携手,将这桩事查个水落石出!”温宁双膝跪地,身姿端正而坚定,双手平举至眼前,虽不熟悉燕池的礼仪规范,却以大宗庄重之礼,毫无保留地彰显出自己不可动摇的决心。
宗主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中满是惊喜与欣慰,只是那眼底下的万般的不忍,此时也只能悄然隐藏。
温宁开始闭关苦修,她要将那套精妙绝伦的剑招反复揣摩、演练。每一式剑招,都力求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直至剑招练至大成。
只有她有能力自保,才不会成为墨云稷和大家的负担。
十九年前,大宗新帝登基不久,那本就摇摇欲坠的政权恰似风雨中飘摇的孤舟。
以啸元帝当时的能力,即便心怀血洗燕池这等狠辣念头,若没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又怎敢轻易迈出这一步?
这背后定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处悄然拨弄着局势的琴弦。
或许,是朝堂之上某些觊觎权力的奸佞之臣,妄图借啸元帝之手,搅乱燕池这潭深水,好浑水摸鱼。
也或者是临国中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在暗中煽风点火。
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都躲不开“利益”两个字,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总能寻到蛛丝马迹。
历经漫长时日的闭关苦修,温宁终于迎来了出关的时刻。
当她缓缓推开那扇厚重的石门,一股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扑面而来。
抬眼望去,只见山上早已下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如灵动的精灵,从铅灰色的苍穹中轻盈飘落。
此时,宗主身披一件玄色狐裘大氅,静静地站在雪中,慈爱温和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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