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个奇丑无比的,不然这大晚上的还戴个帏帽,也不怕走路撞到杆子上。”
周围一片嬉笑声。
酒客不听曲,也不吃酒,都围过来看热闹。
温宁眉头蹙起,周围好吵,吵得她头疼。
缓缓睁开眼睛,透过帏帽的轻纱,只见周围好些人,都嘻嘻哈哈的朝她笑着。
她站起身,掀开了碍事的帏帽,朝四周张望。
顿时,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笑容在一刻凝固。
温宁不解的看着他们震惊甚至还有些呆滞的眼睛,“刚才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酒客们纷纷散开,亲眼看到她被小二丢在这里的几个酒客,悄悄的将铜板留下,人溜出了酒肆。
其他几个不清楚情况的,只以为是她杀了人,又喝醉了酒,总之也都跟着开溜了。
温宁低头一看,毫无本色的双手,散发着一股血腥气。
原是这满身满脸的血污,吓到了人!
小二见她终于醒了,走过来,神色有点复杂,“姑娘,我们家老板说哪来的丢回哪去!
小的实在不知姑娘打哪来,只知道您进了肆坊就坐在了这里。
只好把姑娘先丢在这里了。”
温宁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换成一声自嘲的笑。
小二又将一只锦盒递过来,“我们老板还说了,这个借给姑娘三天,请姑娘好生保管,定要如期奉还。”
温宁接过锦盒拉开一看,里面卧着一只通体莹白如玉的虫子,浑身附着着一层莹亮的短绒,一对红色的眼睛小得像两颗美人痣。
这就是尸虫母!
极其金贵难得的活药材。
小二:“我们家老板还说了,这东西租金很贵,小姐记得要还利息。”
温宁拔刀一挑,割下一缕发丝,拍在桌子上,“转告你家老板,以青丝为誓,以血污为约。
利息就是我这条命,他若喜欢,随时可取!”
小二连连点头,“小的一定把话带到。”
温宁抓起从医馆买来的药包,拿走锦盒,匆匆离开了酒肆。
却在门槛处,撞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温宁担心惊扰到路人,就戴上了帷帽。
楚慕白只觉得身形有几分相熟,本想细看究竟。
身后马车上走下一位姑娘。
“阿郎,怎么不进去呢?”
女子亲昵的挽着楚慕白
二楼厢房内,晨风看着时二小姐上了一辆马车,实在忍不住,手肘触了触或云,“主子那四个字到底什么意思啊?”
或云道:“光有狠劲是不够的,要想活着走出人神共弃的白骨崖,还要有脑子。”
晨风摸摸鼻头,“那就是说她没脑子呗!”
随即咧嘴一笑,反正不是说他。
金掌柜捧着瑶盘进来,恭敬的放在老板面前。
时二小姐的话,他不必转述,以他家主子的功力,听得真真的。
神秘老板将手中的古卷放下,注视着那缕青丝,吩咐道:“派人跟着她,每日一次上报。”
金掌柜躬身退下。
神秘老板让或云晨风出去,不必陪着他。
然后将腰间的荷包倒掉里面的药草,将青丝装了进去。
时温宁满脸是血,她怕惊到旁人,就一直带着帷帽。
回到昭华阁,她让阿姐派来伺候她的丫鬟退下,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
来不及清洗身上的血污,只净了手。
将几味药材细细研磨,然后用文火煎熬,直到成粥。
待药罐冷下来,再把它镇在井中。
弄好这些,已经将近丑时了。
她这才叫丫鬟烧水,沐浴。
温宁看着左手腕上几处细不可查的针眼,那是顾老为他做的针刺治疗。
又看着右手腕上两个更细的针眼,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