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为了辛氏一族,也为了你。”辛吾看着子冉,“我对得起你母亲临终前对我的嘱托。”
“你长大了,逐渐不再需要倚靠,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而我和你父亲,还停留在你的儿时。”
“深知你的秉性与聪慧,却仍然放心不下。”
“你的表兄和舅舅不一样,他是忠于国家的纯臣,如果你还念恩情,就请不要步你父亲的后尘。”
舅舅的话,让子冉感觉到了她们之间越渐生疏,这并非是她想要的结局,但所有人都在逼迫她做选择,她最讨厌的选择。
“舅舅说这些话”子冉看着辛吾,神情紧绷了起来,“大王会杀舅舅吗?”
“不,大王只是想要褫夺我的权力。”辛吾回道,“但是从今往后的路,就要靠公子自己走了。”
听到这儿,子冉才松了一口气,“如果舅舅能够颐养天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辛吾笑了笑,似乎有些苦涩,“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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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裕十五载,九月下旬,因冠礼之事,朝野沸腾,群臣上书弹劾云中君忤逆不孝。
国相辛吾自请降罪,燕王裕当廷罢相,一为震慑,二为警告,三示决心。
“辛相可是大王的臂膀,情同手足,如今大王为了云中君自断一臂,若我等再不识相,恐怕就不止是罢官那么简单了。”
“大王这样做,是铁了心要护着长公子。”
“那天冠礼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长公子为何要拔剑指向大王,这样的罪责”
“看来情况并非如此,自古以来,有哪个君王能容忍谋逆者呢。”
“可是廷尉那里,只是处置了一些内官,并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辛吾为百官之首,燕王裕为保长子,将其罢相,令群臣惊愕,一部分人害怕引火上身,于是纷纷闭言。
“那天的冠礼上,我分明看见是长公子拔出了卫士的剑,并剑指自己的君,自己的父。”
“做出如此谋逆之举,大王竟然还要袒护。”
“相国为了燕国鞠躬尽瘁,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未免也太荒谬了。”
还有一部分忠正的直臣,上书的言论则更加激烈,但只是占据了百官的一少部分人,且并非位高权重的重臣,所以毫无疑问的,他们都受到了燕王裕的惩处。
“启禀大王,孔达、董宣求见。”
燕王裕挥了挥手,众人入殿叩拜,开始了直言。
“大王,云中君作为臣子,在冠礼之上所为,乃大逆不道,即便加冠成人,也难以担当大任。”
“云中君于冠礼之上大不敬,大王却不加惩处,反而罢了出手阻拦与维护的相邦,如此处置,是否有失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