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阿九继续收拾那些箱子,一会儿掉了东西,一会儿磕到桌脚,有一次两个人居然头碰头撞在一起。
沈青芜无奈地看着她俩,“我是去赴宴,又不是去过堂,你们这么魂不守舍做什么?”
阿九揉着额头,满脸担忧,“我原本觉得姑娘能去太子府赴宴是件大好事。可是昨晚听阿七说完,我躺在床上又仔细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这是鸿门宴。”
阿七直着眼睛道,“我做梦都梦到姑娘在宴席上被人欺负了……”
沈青芜板着脸道,“在你们眼里,姑娘我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吗?”
阿九摇摇头,“那倒不是,姑娘打架还是很厉害的。不过能接到太子请帖的那些贵人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们要是联起手来,姑娘你人单势孤……”
正说着,刘嬷嬷匆匆进来,气喘吁吁走到桌边,“姑娘,我,我让人去打听过了……”
沈青芜连忙放下笔,让阿七扶刘嬷嬷坐下,阿九赶紧去倒了杯温茶。
刘嬷嬷两手捧了温茶,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太子这次设宴,不单单邀请了姑娘和太子妃的妹妹,还有几位女眷……”
比如,翰林院唐大学士的嫡女,户部李大人的小女儿……
沈青芜觉得这份名单十分耳熟,略一回想,这不就是她从大理寺回来那天,李无疾在车上跟她说的那些可怜女子嘛!
那些姑娘是皇后费心费力搜罗来给李无疾做王妃备选的,太子邀请她们的用意不言自明。
就是为了给太子妃的妹妹做陪衬啊。
刘嬷嬷喘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位……”
沈青芜心中一动,“莫非太子还请了我那位嫡母?”
刘嬷嬷叹了口气,“不止,还有那位方家大娘子。”
沈青芜心想,今天这场宴会可真热闹啊。
阿七阿九伺候沈青芜换好衣服,梳妆打扮完毕,刘嬷嬷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细心抚平了了衣服上一处不起眼的褶皱。
沈青芜听丛屏私下说过,刘嬷嬷曾经在宫里伺候淑妃娘娘。淑妃去世后,她便请求出宫,回了老家乡下。
李无疾封王赐府后,特意派人把刘嬷嬷接了回来。刘嬷嬷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想管事,平时也只是做些针线。
沈青芜从别院来王府那天,李管事一早就接到消息,安排人手收拾出这个小院子。刘嬷嬷听说殿下要带一个姑娘回来,扔下做了一半的针线,头一次主动去找李管事,说她愿意伺候进王府的这位姑娘。阿七阿九也是刘嬷嬷推荐给李管事的。
刘嬷嬷退后两步,重新上下打量一遍,目光中又是欣慰又是担忧。
阿九笑道,“姑娘和刚进府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
刘嬷嬷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笑着点点头,“是不一样了。”
沈青芜看着铜镜中妆容淡雅,笑容明艳的女子,笑着问,“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阿九咬着手指努力思索,“奴婢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哪儿哪儿都不一样了。”求助地看向阿七。
阿七想了想,“姑娘刚来的时候很美,现在也依然很美,可是美得很有气势。”
刘嬷嬷不住点头,“对,阿七说得对。姑娘美得很有气势,不管太子请了多少人,不管那些人怀了什么心思,姑娘有这份气势,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阿九还是不放心,“可是她们人多……”
“不用担心,吵架不是人越多越占便宜,恰恰相反,人越多越容易内讧。你们就乖乖待在家里,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看姑娘我去舌战群妇,大杀四方!”
沈青芜霸气地转了个身,看到李无疾负手站在门口,正似笑非笑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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