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云抿了抿嘴,虽然同情黄婆子,但这是黄婆子自己的选择,“身世凄苦也不该是放纵她的缘由。还请白翠阿姊再三考量。”
白翠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不忍心哪……
此时,室内雾气蒸腾,坐在浴桶里的少女,伸手拿起一旁的细瓷白瓶,倾倒出几滴薄荷水。细瓷白瓶通身洁白,但远不及少女莹白如玉的肌肤晃眼。
头被一根带随意束在头顶,露出一截细脖颈,不盈一握,似乎稍微用点力就能轻易折断。
因为热水的浸泡,白皙柔嫩的肌肤透着淡淡粉色。
许是大意,手中的瓷瓶一时没拿稳,从手中滑落,她手忙脚乱地抓了好几下,都完美错过,导致瓷瓶没有任何迟滞地掉进浴桶。
“呀!”沈清韫轻呼一声,探着身子,两只手臂晃来晃去,在水下摸索好一会,才瓷瓶捞起来。
当真是没用。
隐匿在暗处的濮则闭上眼,似是因为屋内蒸腾热气,他的耳朵有些泛红。
直到听见窸窸窣窣的穿衣动静消失后,才睁开眼。
骨架纤细的沈清韫随意套了件寝衣,衣带松松垮垮挂在腰间,衣摆直接垂地,行走间,白嫩嫩的玉足,若隐若现。
只见她坐在梳妆台旁,拉开妆奁,将一块玉牌握在手中来回翻看。
这个,原本是为宋祈安精挑细选的玉牌,成色绝佳,难得的好物件。
她呆呆的看着,眼眶湿润起来,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而下,在粉颊上留下一行浅淡的泪痕。
令人心生怜悯。
濮则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微微蹙眉。
这宋沈两家的事儿,他亦有所耳闻。
不过是个朝秦暮楚的懦夫,有何值得她这样伤心难过的。
若是他,绝不会这样背信弃义。
这个念头在心里浮现时,濮则立即察觉,面色一僵,本能觉得自己的假设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
此番前来是因信物遗失,他怕多生变故,故亲自潜入搜寻。
不曾想,他前脚刚进,沈家姑娘就进了屋,宽衣沐浴。
他实在是避无可避,才躲在此处。
绝不是窥探她更衣沐浴。
濮则在心里默默为自己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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