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宋时薇宛若行尸走肉般坐在窗前,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她反复回想着九十九世的记忆。
突然想通了很多。
陆砚沉自幼丧父丧母,家产被亲大伯霸占,他像狗一样被堂哥堂姐肆意欺辱,被推进海里、被丢进荒山。。。。。。
那条瘸了的腿,就是被堂哥活活打断的。
她理解他的敏感自卑,用满腔的爱意试图抹平他的不安。
但他始终觉得不够。
他胜券在握地控制着好感度,在即将满格时毅然选择背叛。他要一遍遍用柳枝月来试探她对他的爱,享受着她一次次为了他发疯失态。
不可否认他是爱她的,但他的爱是畸形扭曲的。
到底是怎么样的爱,让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出轨变心,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在崩溃绝望中一次次死去?
“薇薇,你的手会好起来的。”
陆砚沉还以为她是为了不能再画画才这样自我封闭。他放下拐杖,单膝跪在她面前,哆嗦着轻触她萎缩变形的手。
“别不理我。”他眼眶泛红,嗓音低哑,说不出的无助,“你知道我没有你会死的。”
宋时薇不愿再看这个陌生的男人一眼。
怀里抱着自己和奶奶的最后一张合影。
她细细描摹着奶奶慈爱和蔼的眉眼,任凭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温暖就只有奶奶了。
“叮——”
***响起。
【砚沉,我烫伤的地方好疼啊。】
柳枝月的嗓音娇娇柔柔惹人怜惜:【你可不可以过来陪陪我?】
九十九世了,陆砚沉第一次凶她。
“你伤得有薇薇重吗?”
“装什么啊!”
宋时薇古井般的心没有半分波动,只是觉得五天漫长得可怕,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留在他身边了。
那不知名的病症越来越重,宋时薇坐了睡,醒了坐。
陆砚沉焦躁不安地守在不远处,陪着她终日枯坐着。
好几天没能见到他的柳枝月危机感越来越强烈。在陆砚沉又一次公然旷工后,她不顾一切地追了过来。
柳枝月进来时,陆砚沉正好出门去高中旁边的店铺买当年宋时薇最爱吃的酱香饼。
柳枝月声嘶力竭。
“宋时薇!你知不知道我和砚沉就要结婚了?”
“你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感情?”
宋时薇没有理会柳枝月,出神地望着奶奶的照片,心里倒数着时间。
再见了,奶奶。
薇薇不会再回去找您了。
“宋时薇,你别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