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给你们工匠和医者,带去种子和书籍,你能明白这样会为北国的将来与后代带去什么,这一切只要你愿意。”
“自然,北国也不可以再袭击劫掠楚乐的边境。”
“真是可观的条件。”独孤英安静地听完了萧玉融的条件,讽刺地勾起唇角,“我无法否认你的诚意,现在答应你的条件对双方都好,而这一切只需要我放下仇恨。”
放下血海深仇。
对这片他或许憧憬,或许憎恨,或许思念的土地。
萧玉融沉默了,她也不清楚独孤英是否愿意。
因为换了她,她不一定如此大度。
“你愿意吗?”萧玉融有些紧张。
“我无法忘记,这等于背叛。”独孤英说道。
萧玉融闭了闭眼,果然还是不行吗?
独孤英继续说:“但我愿意,给子孙后代一条光明大道,别再走我走过的路。”
他望向萧玉融绿色的罗裙,自嘲般笑了笑:“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这是萧玉融教会他的,他记到了现在。
萧玉融微微一怔,而后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你是一个好君王。”
正如易厌所说的那样,前世独孤英能和柳品珏南北二分天下,在以怒火洗劫这片土地之后又止手。
这些证明独孤英并非是只为了一己之私,而将两边都拖入泥沼之人。
“在我眼中,你也亦然。”独孤英弯唇。
萧玉融伸出小指,“和平相处,互不侵犯,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
“好。”独孤英也伸出了小指。
昏君做派
萧玉融生辰宴结束之后,独孤英依然在相国寺小住了一点日子,但也没多久,就要离开了。
他毕竟是盟主,一直不回去也不像话。
萧玉融亲自送他。
使团到了玉京城门前,就该是分别的时刻了。
“我和你做下的约定,期效在你我有生之年。”独孤英道,“但凡有朝一日我撒手人寰,我所立的继承者保不齐会对楚乐发起进攻。”
他的语调平静且温和,但似乎极具危险性。
萧玉融第一次见成年之后的独孤英,就觉得他像野狼。
温驯的时候愿意低下头摇摇尾巴,但也没有拔掉爪牙。
再怎么像狗,也还是狼。
哪怕是当年他随着他阿塔来到楚乐,请求给点能够让部族过冬的粮草。
他低头的时候也不是臣服,是在思考什么时候咬断敌人的咽喉。
在萧玉融活着的时候两不相犯,是独孤英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当然,假如有一天你死去,我照样会以铁骑踏足这里。”独孤英的话语毫不客气,语气却是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