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林:“他当时,明知道我误会了,却晾了我一整晚,也不来解释,他难道不清楚我会难过吗?”
靳修竹怔了下,恍然明白什么。
周煜林撑起一个很勉强的笑:“我被刺痛,在难过,我的爱人却在旁观,就好像看着溺水的人在河里挣扎……”
“就算我是被水淹死的,但跟被他杀死的,有什么区别。”
他忍受不了这种背刺。
更何况,把他推下水的刽子手,就是他的爱人靳修臣。
周煜林:“我之前就有分手的打算,只是在这件事后,失望达到了顶点,心死了,所以就走了。”
那么久以来,周煜林都好像陷在流沙里,他看着岸上的爱人,无数次乞求着朝他求助,但对方都无动于衷,不仅不帮忙,反而将他推得更深。
最终,流沙没过膝盖,没过胸膛,没过脖颈,一点点、一点点地将他吞噬,直到淹过头顶。
他终于死了。
而这个漫长的过程中,靳修臣有无数次将他拉出来的机会,男人却从始至终,冷眼旁观。
他死了,凶手是流沙,也是靳修臣。
但要说痛,被流沙淹没窒息而死的痛,远不及爱人无动于衷的冷漠带来的痛。
一边清醒地知道该离开了,一边又死都舍弃不掉,只能看着自己继续犯贱。
就好像自己拿着一把刀,亲手剐着自己的心脏。
心疼自己,但停不下来。
靳修竹安静地听着,眼眶像是有钻石在拼命往外面钻,硌得他眼睛生疼。
他懂的。
在他跟凌数的感情里,他也是那个,被逐渐淹死、声嘶力竭地求救,都得不到对方一个眼神的人。
所以他最懂得周煜林的感受。
靳修竹:“我总觉得,靳修臣还会再来,要不你躲一阵吧,等出国留学的事儿办妥了,他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周煜林想了想:“过段时间吧。”
而且,靳修臣既然能找到这里,那不管他跑到哪儿,靳修臣都能再找过来。
逃跑只是治标不治本,并不能解决问题。
更何况,凭什么他要躲躲藏藏地生活,明明……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
他不想再那么憋屈地低头。
半空的圆月被乌云吞了一半,风也微凉了些,两人安静地待着,享受着片刻的寂静。
很久后,靳修竹突然说:“林林,我把我的财产都转移到了你的名下,虽然不多,但哥希望你能拿着。”
周煜林猛然皱眉,他总觉得,最近的靳修竹很不对劲儿:“哥,你到底怎么了。”
靳修竹朝他笑笑,这个笑,不再似他以前那般意气风发又透着桀骜,反而是无力、苍白,满是风霜雨打后的疲倦。
靳修竹:“我可能……过阵子,会消失很久。”
“我也没别的亲人了,现在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以后林林你自己好好的,不要再跟靳修臣纠缠在一起,天高海阔,你出去看看世界,活得自由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