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篱笆就是让小白一脚给踹碎的。”
“我家花园里的树也是被她撞了一下,直接被拦腰撞断了,幸亏那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棵树,这要是开了灵智……嘶,想想都疼。”
“小白每次去我家蹭饭,我家都得提前焖好两大锅米,在桌上下筷子慢了一秒可能就没饭可以吃了。”
“还有上次我家鸡窝的门破了个洞,小白帮我抓鸡,结果她一巴掌下去,我家鸡窝的屋顶上也多了个窟窿。”
“唉……”
“小白这孩子也是好心,就是太冒失了些。”
“对了,小白吵着要下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怎么忽然就得到圣杯了?”
“是啊,我记得昨天小白也为了下山去掷筊,别说三次圣杯了,连一次也没有哇!这次是怎么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大长老的声音一下子让人群安静下来,她的拐杖在地上敲了好几下,眼神中满是哀愁,“我在神祠里跪了整整三天三夜,这才让神灵改变了主意啊!”
桃树伸出树枝在大长老的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妖群中的大家也纷纷向其投去了包含感激、同情、欣慰等复杂情绪的目光。
“小白就这么下山了啊。”不知又是谁发出了一声叹息,“怎么感觉整座山都安静下来了呀?”
“其实想一想,小白也就是力气大了点儿,饭量大了点儿而已,她人还是挺不错的,又热心又开朗。”
“对啊,冷不丁一走,咱还有点儿不习惯。”
“唉,也不知道她下山以后能不能过得好。”
“说起来,大毛不是已经在山下开了家公司吗,小白去投靠她,至少吃饱饭没问题吧?”
“她应该没问题的吧……”
“山神保佑啊……”
大家围在小木屋前站了许久,太阳渐渐偏西,也没见着在那条唯一通往山下的小路上有某只小狐貍往回走的身影。
她是真的已经走了啊,大家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带着一点点不舍,人群也都散去了,只留下无法化形的桃花树在门口摇晃着枝丫,东鳌足山好像真的安静了下来。
不久后,伴随着日落的余晖,山中房舍升起了袅袅炊烟。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在又一个清晨时分,戚白抵达了她此行的目的地。
澜城是个繁华的大都市,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打工人,也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妖魔鬼怪。
这些年来,从东鳌足山上下来的妖其实不少。
山脚下的信号也不错,之前混出了些名堂的妖也给山上的孩子们置办了手机,大家一直不缺了解山下消息的渠道。
只不过,东鳌足山上的妖下山后,大多都是找了一座和山上类似的慢节奏小城住下,悠闲惬意不用为生计而奔波,这样和山上差不多,但是便利很多的生活,才是大家所期待的。
也就只有十年前下山的大毛,因为机缘巧合来到了澜城读书,还考上了大学,后来又留在了这里工作。
作为目前东鳌足山上学历最高的妖,大毛表示自己在山下混得相当不错,还开了一家公司当上了大老板,要是有妖要下山的话,就可以去投靠她。
戚白这次就是来找她们家大毛姐的,她想着要先在人类社会找个工作,攒点儿钱,然后再去寻找自己的狐珠。
动车缓缓停靠在了澜城西站,戚白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拿着火车票,跟着大流走向出站口。
戚白和她们大毛姐约在了地铁站见面,澜城西站有三个出站口,直接通向地铁站的c口并没有多少人去。
戚白害怕把自己弄丢,一直跟在队伍的最后,不知不觉间身边就只剩下两三个人了。
就在即将抵达检票口的时候,戚白的耳朵忽然捕捉到身后有人说出了一个关键词。
“她就是一个狐貍精,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你就不能多看看我吗!”
狐貍精?!
戚白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头顶,确认自己的耳朵并没有冒出来。紧接着她转过头去察看状况,却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看着自己。
那是好像正在吵架的一男一女,他们专注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没发现刚刚跟一只真正的狐貍精擦肩而过。
男人两手抓着女人的手腕,女人挣扎两下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周围已经没多少人了,更没什么人注意到压低声音争吵的二人。
“你看看我啊,你就不能把放在她身上的心思分给我一点儿吗?”男人努力控制住了声音,但是头上的青筋已经暴露了他此时的愤怒。
“那是我的工作。”女人也是急红了眼,“还有咱们已经分手了,你能不能不要我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再这样我就叫保安来了!”
“你敢吗?就算你敢,咱们也只是情侣吵架,哪有人会上赶着掺和进来?”
男人显然听不进去对方的话,拽着女人的手腕儿就要往相反方向的出站口走去,“跟我走,咱们回家!咱们好好谈谈!”
“咱们没什么好谈的!”女人被拽得一个趔趄,只能被男人拽着往前走,也不知是气得还是疼的,眼角泛起了泪光,“你放手啊!”
她的手腕儿被拽得生疼,手机还在包里,又不想太引人注目,正在她焦头烂额之际,面前的男人却被一个飞过来的重物砸倒在地,发出了十分响亮的‘扑通’一声。
身后被人拉了一把,女人并没有被男人一块儿带着摔倒,等她定睛一看,发现男人居然是被一个米白色、还贴着卡通贴纸的行李箱砸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