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卸了伪装,任由自己说出了心里话。
“他啊……”
“他对我特别坏。”
“那你肩上这道疤……”女人灵敏地察觉出了什么,问道:“和他有关?”
冷山的视线下意识朝右肩看去,他半眯缝着眼睛,嗓音有些沙哑:“嗯。”
“怎么不遮掉?”女人用指尖抚过自己手臂上的青蛇刺青:“你往上纹一个喜欢的图案,像我这样,就不用一天到晚看着这道疤心烦了。”
冷山沉默了一会儿,为两只空碗斟上酒,他举止十分斯文,即使已有了醉酒的迹象,手也不比平常那样稳了,但一举一动也依旧清雅绅士,让人不敢生出邪念。
“不了。”他说:“看着也好。”
时常看着,提醒自己,就不会再痴心妄想,不会再那么难过了。
两人喝到最后,女人率先看出冷山快醉了,便主动说自己困了,睡觉去了。冷山也回了自己房间,在看见床的那一刻,强撑着的最后一丝清明也彻底消散,倒头就睡。
这一夜,他难得的没有做噩梦,也没有失眠,一觉睡到了天明。
——
翌日清晨,女人与冷山告别。
冷山送女人穿过了家门前的白桦林,走到尽头时,女人与冷山同时停下了脚步。
“就送到这里吧。”女人说。
“嗯。”
风声在白桦林的枝桠间穿行,女人忽然说:“虽然你没说,但我觉得你好像很在意你那位朋友。”
“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祝你们重归于好。”
“谢谢。”冷山声音柔和,神情却十分淡然。
风声仿佛静止了,他心道,他们这辈子大概只能兵戎相见,不会再重归于好了。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问。
“冷山。”
女人得到冷山的回答,扬起笑容,说:“我叫纳依兰吉,你可以叫我兰吉。”
冷山:“好。”
纳依兰吉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冷山的脸上,她似乎有些眷恋不舍,却还是说道:“你的名字很适合你,很好听。”
“下次见,冷山。”
冷山察觉出对方的情绪,没有直接道破,而是轻松地开了个玩笑:“下次再见到我,恐怕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