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振山转眼对那些围着赵起的小乞丐喝道,“都他妈给老子滚蛋,否则我将你们的脑袋一个个都砍下来蹴鞠。”
话音刚落,那些小叫花子吓得一个个惊叫着,纷纷做鸟兽散。
赵起迅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郭振山。他简直不敢相信,郭振山堂堂一个开封府判官,竟然说话如此的狠毒粗鲁,而且还是对这些小孩子。
郭振山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忙解释说,“赵左军,你不懂。他们这些人可不是简单的小叫花子,这些人都贼的很。你要是对他们有一丝的心慈手软,那你就等着吃亏吧。”
那个小叫花子此时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赶紧将佩刀托起,递给了赵起,然后惶恐的叫道,“这位郎君请宽恕小人,小人也是不得已。”
赛诸葛的规矩
赵起接过佩刀,看了一眼他,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干的?”
“是,是的。”小叫花子看了一眼赵起,忙说道。
郭振山看了一眼他,忙说,“别跟他废话了,今日让我给他教训。”
赵起见状,连忙拦住他,说,“不可。”
说着,他从身上摸出了五十钱,然后递给他,说,“你拿去买些吃食吧。”
小叫花子有些惊异的看了看赵起,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位郎君,我刚才偷你的佩刀,你非但不责罚我,为何还要给我钱。”
“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想一想,你也曾是应该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孩子,应该在东京城里领略那繁花似锦。可是,就因为拍花子,终日只能待在这不见天日的鬼樊楼里,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想,赵起的一番话,却让这小叫花子眼冒泪光。
他收了钱,忽然跪在地上,然后给赵起磕了三个头,接着说,“这位郎君,我记住你了。你的恩情,小人一定会报答的。”话说着,起身就跑走了。
“赵左军,你怎么就这么放走他了。”郭振山还有些不高兴,按照他以往的经验,对付这些人,就不能有一点心慈手软。
这个小叫花子,怎么着也该给他点教训才是。
赵起看了一眼他,却说,“好了,郭判官,我们办正事要紧。”
郭振山倒也不再多说什么,随即就和赵起一起走了。
在郭振山的带领下,他们两人七拐八折,好似穿过了无数的迷宫一般。最后,来到了一个在墙角搭建的一个茅草房里。
这茅草房里,就见一个穿着一身破烂的道袍的人,正躺在床上。一边喝酒,一边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吟唱着什么。
他的面前,是一张低矮的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签筒,一个八卦镜。
咋一看,倒还真是有那么几分占卜算卦的味道。
郭振山直接来到他的床边,然后不客气的踢了一脚在屁股上,大骂道,“老匹夫,赶紧给我起来。”
“哎呀,谁啊,今日子时才出摊,老夫要睡觉呢。”那男人不耐烦的叫了一声,随即翻了一下身子,继续睡觉。
“你个老匹夫,你再给我装蒜,信不信我烧了你的茅草房,让你无家可归。”郭振山不客气的叫道。
一听到这里,那个男人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看到郭振山,故作吃惊的叫道,“哎哟,这不是郭大官人吗?你说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老夫也好准备一下,给你准备一桌子酒席。”
“少来了,你身上存一些钱,还不定花在那个妓女的身上了,你会舍得请我吃酒。”郭振山瞪了一眼他,冷喝道。
“见笑,见笑了。”这男人说着,目光落在了赵起的身上,好奇的问道。“这位官人,敢问你是……”
“想必这位就是赛诸葛老神仙吧,本官是开封府左军巡院军巡使赵起。”赵起看了一眼他,拱手作揖。
“左军巡院军巡使,大官啊。”赛诸葛一听,露出了惊异的神色来。
郭振山瞪了一眼他,说,“赛诸葛,你这老匹夫少说废话。今日我们前来,是有一事想问。”
“问事情啊,这个,恐怕,我今日还没吃饭,你看这身子骨也不太舒服。要不然,改天吧。”赛诸葛这时装腔作势,扶着肚子,摆出了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郭振山正要动怒,却被赵起给拦住了。
他掏出钱袋,从里面抓出了一把钱,拍在了桌子上,然后看了看他说,“赛诸葛,今日只要你帮我们答疑解惑,这些钱都是你的。我想,这足够你在这鬼樊楼里生活一月有余的。”
赛诸葛闻言,立刻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些钱。
“见钱眼开的东西。”郭振山暗暗骂了一句,然后问道,“目前这鬼樊楼里,还有多少拍花子的团伙?”
赛诸葛看了一眼他,然后自顾自的坐下来,摸了摸自己那灰白的山羊胡,说,“你要这么问道话,那鬼樊楼里的拍花子可就多了去了。而且,这些拍花子组织团伙是互不干扰。”
赵起看了一眼他,说,“我想知道,有没有一个拍花子组织,和樊楼有联系的。”
“你要是说这个的话,那还真有一个。”赛诸葛看了看赵起,说,“最近这两年里,这鬼樊楼里新起来一个拍花子,头目叫孔三传。他专门挑选那些官宦人家的娘子下手。听说,都卖给了京城各大青楼里了。而樊楼,就是他们最大的买主。”
“是吗?”赵起微微点了点头,说,“赛诸葛,敢问,你是否听说了最近一段时间,东京城里流传的鬼新娘杀人案件。”
“听说了,”赛诸葛一脸得意,说,“我不仅知道,而且我还知道,这鬼新娘杀人案和孔三传的拍花子团伙有密切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