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收拾干净,陶椿把陶桃支走,她走到陶母旁边蹲下。
“娘,你不好奇我是如何说服邬常安改的主意?”她问。
陶母睨她一眼,“你说说。”
“我跟他说我俩先试着磨合两年,若是性子实在合不来,到时候寻个由头和离。”陶椿压着声音说,“之前我让你跟我爹为我操心,现在我顺着你俩的安排跟着你们为我选的男人走,两年后我要是跟他合不来,我要回来你们不能阻拦我。”
不知为何,陶母听了这番话她心里舒坦下来,这才对味,二丫头压根不是个乖顺的性子,她就是听话也得是有条件的。
“两年?”她问。
“嗯,我跟他商量好了。”陶椿说。
“他也是个可怜人,你跟他好好过,不能欺负人家。”陶母警告她。
陶椿听出言外之意,这是警告她哪怕跟邬常安合不来也不能欺负他。
“我晓得,他娶我是我们强逼的,他吃亏了,我不会欺负他。”陶椿保证。
“打水洗洗回屋睡去,明早要早起。”陶母不跟她说了。
陶椿笑两声,她脚步轻快地走了。
……
隔天一早,陶椿提着家里为她准备的吃食骑上大青牛跟邬常安离开。
据说惠陵的走势如一条俯趴着吸水的龙,帝陵位于龙头的位置,定远侯陵位于龙前爪的位置,安庆公主陵则是位于龙腹的位置,跟龙前爪之间隔了四座山。
离开了陶家,邬常安跟陶椿都沉默下来,在家里的时候俩人都甚少搭话,离了家,除了喝水吃饭,这两个人再无其他的话说。
陶椿也不复在陶家时的活泼好动,她留意着周围的山势,在心里标记路线。
“前面有人。”陶椿坐在牛背上看的远。
邬常安脚步微顿,“几个人?”
“就两个,都是男人。”
“是不是邬常安?”对面的人也瞅见了骑牛的人。
“是我大哥。”邬常安面上一喜,他加快步子,“是我,大哥,你怎么来了?”
“昨天康陵的人过来,说是前几天夜里有人牵着牛往惠陵来了,我在想是不是你,我跟你姐夫过来瞧瞧。你一走就是大半个月,还没个消息,可把我们急坏了。”邬常顺说一长串的话,目光落在陶椿身上,他擦着汗着问:“是弟妹吧?我是常安的大哥,这是他姐夫。”
“大哥,姐夫。”陶椿叫人,“前天下雨了,要不然我们昨天就回来了。”
“在家里多住几天也没事,主要是常安一走半个月没消息,家里担心。”邬常顺解释他对她回娘家没意见。
“走了。”邬常安催促,“我们抓紧时间赶路,昨晚我听到狼嚎声就在这一片。”
闻言,邬常顺不闲聊了。
四人又跋涉半天,于黄昏时抵达安庆公主陵。
邬家兄弟俩住在一起,没有分家,姜红玉在屋里做饭听到说话声,她忙擦手出去。
“大嫂,我回来了。”邬常安高兴道。
陶椿滑下牛背,她跟着喊:“大嫂,我是陶椿。”
“哎,都盼着你们回来。”姜红玉不善言辞,她笑着说:“二弟,你领弟妹回屋歇歇,我今晚多炒两个菜,饭好了喊你们。”
“先回屋歇歇,累了一天了。”邬常顺也说。
邬常安看向陶椿,说:“我领你去放东西。”
“这个是我睡的屋,你以后睡在这隔壁。”他打开一间空屋,“以前我姐没出嫁的时候住在这里,她嫁人之后,屋里就存放杂物。你今晚将就一下,明天我把床褥搬出去晒晒,其他多余的东西也搬走。”
陶椿没意见,“行。”
邬常安把她的包袱放桌上,说:“天快黑了,我带你去旁的屋看看。”
陶椿一脸疑惑,“旁的屋?”
邬常安没接话,他出门去开主屋的门,这是他爹娘生前住的,爹娘离世后,这间屋一直空着。他于昏暗中观察陶椿的神色,走了一圈,他期盼地问:“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
“什么人?”陶椿疑惑地原地转一圈,对上他的眼睛,她恍然大悟:“这间屋以前是你爹娘的?”
“你看见谁了?”他激动。
“没看见什么,屋里就你我两人。”陶椿这次没有含糊其辞,“你不会以为你爹娘还在吧?人死了就去投胎了。”
她这下明白了,邬常安带她回来心里还存着这个目的,难怪他答应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