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久别的,陌生的,生涩的吻。
没有温情,不算缠绵。混着铁锈的血味,祈云尝到姜仪信息素里小麦的苦。
舌尖顺着牙关描摹,祈云向后撤开身子,他低骂了一句:“你疯了。”
“我是疯了,”姜仪想哭,他紧追不放,死死抓着祈云的手臂,像这辈子都不会松开。
唇角的血迹鲜红,他半点不在意,只看着祈云,眼角比那抹血还要红:“我早就疯了!”
他咬牙切齿,抓着祈云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放:“你应该恨我,应该永远都不原谅我。要我去死,可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你,祈云。”
姜仪的泪是滚烫的,滴落在祈云的手背。他声声泣下:“我还是想要你爱我。”
“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oga颈间的脉搏用力地跳动着,连同心跳声一起:“过去的事情我改变不了,可是以后,我真的会改的。”
“我没有退缩的意思,你相信我,祈云。”姜仪咬着牙,他带着祈云的手,收紧对方的五指:“你随时都可以让我去死。我的命,归你所有。”
姜仪说:“我从来,从来没有觉得你在多管闲事。我只是心疼你。”
“我想,你多爱自己一点。”他嗓子发酸:“没有人比你自己更重要。祈云。”
◇“脸红。”
祈云向后退了一步。
他无意识地抬起手,那股温热的触感似乎停留在双唇,湿润的,挥之不去了,炙热又滚烫。
alpha的冷静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冲散。他拂去姜仪的手,近乎咬牙切齿:“……疯子。”
他的声音不大,一时间有些沙哑,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喑哑的,争先恐后地往姜仪耳道里钻。
姜仪沉寂许久的心底腾升起隐秘的,几近扭曲的快感。
不得不承认,他快要被祈云这副抗拒的,辱骂自己的模样迷晕。
果然,他还是那个本质恶劣的自私oga。再怎么也改不了原始的掠夺本性:“那你来惩罚我。”
——惩罚这个冒犯的,狂妄的疯子。
姜仪舔了下被咬破的唇边,伤口的刺痛细微,反而徒增快意。他紧跟着其上,步步紧逼。
他沉迷于刚才那个短暂的吻。如同令人上瘾的罂粟花,叫人欲罢不能。
姜仪又想故技重施,他顺利地攥住祈云垂在身侧的手腕,将人摁坐在柔软的床铺边缘。
祈云没有躲,他不推开,也不反抗,只是任由姜仪做着这样逼近的举动:“姜仪。”
被喊出名字的oga微微侧了下头,他的鼻尖擦过祈云的侧脸,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带去些许痒意:“嗯?”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祈云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他很轻地拧着眉头,但是唇角却扯起来,那是个有些凉薄的弧度:“需要我提醒你吗。”
姜仪靠近的动作在空中顿了顿,攥住祈云双手的手微微松开,弓下的腰更深地弯下去。
他又一次将祈云揽入了自己怀里。力道很大,像要将这个alpha揉进自己的骨髓。
oga的下颌是有些尖的,他稍稍侧过些许,埋进对方的肩窝,如同久别归家的流浪猫,眷恋地吸着对方身上的气味:“你身上好香。”
触感结实的拥抱,祈云很久没有和别人这样近距离的亲密接触过。
他愣了一下,垂下的手不自觉动了动,想要抬起。又在即将触碰到姜仪背脊的瞬间收回,重新放了回去。
祈云抿紧唇角:“……”
姜仪低下头,额头抵在祈云因为瘦削而突出的锁骨:“什么。”
oga抱够了,所以松开一点力道,身子也跟着后撤开一点,声音很轻:“你想跟我说什么?”
祈云眸子动了动,他语气生硬,说:“滚出去。”
他眼神很冷,垂放在床铺的手指用力收紧,将纯白的床单攥的发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人觉得很烦。”
“对不起。”姜仪对答如流地道歉,但他身子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半点他们之间这个距离,实在过于近的意识:“那你想要我怎么样,才会不那么烦。”
“我已经说了,滚出去。”祈云松开抓着床单的手,他稍稍仰起头,眉头也拧起来:“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这个不行。”姜仪垂着眼,很轻地笑了一声。他摇摇头,神色掩在屋内的昏暗里,说:“我不能离开你。离开你我会死的。”
祈云被气的牙痒。他别了下头,鬓角的碎发因为这个动作落下来,垂在胸前的锁骨:“那你就去死。”
“跟我没关系——”
“祈云,”姜仪实在没忍住,他还是想要笑。oga的眼睛偏圆,所以笑意往往藏都藏不住,从里头跑出来,“你怎么这么可爱。”
“?”祈云没反应过来,他眸子微微睁大,看起来有点茫然的纯澈:“什么?”
“我说你好可爱。”姜仪克制了一下,还是没有成功克制住。他遵从内心地伸出手,如愿以偿地触到了对方正向下颤的眼睫。
和他想象的一样,alpha的眼皮是热的,睫毛很长,扫过掌心时,带着细微的痒。抓心得紧:“你是不是不太会骂人?”
所以即便说着这些听起来伤人的话,语气也生涩,看起来有点一字一句的笨拙。像张牙舞爪,虚张声势的宠物猫。
姜仪尾指勾了下祈云的侧脸,很轻:“但是我还是很伤心,你能别让我死吗?”
“我还想多活几年,多看看你。”姜仪笑起来,他笑起来是有梨涡的,只是大部分时候,都不太出现:“要死也只会死在你手里,那样的话,我才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