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拨弄她的碎发,心里有种后知后觉的满足。
如此想来,自己倒真要感谢那个贺钟鸣了,若不是他非要进来横插一脚,乐乐现在恐真成了他吴家的新妇了。
他为自己当时决意要将范灵乐往别人怀里推,而感到愚蠢。
月偏西行,即将落山,天色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又是一声短促的鸟鸣,尖锐急促。
刚酝酿出的睡意瞬间凉下去,他睁眼,从衣架上取下外衫,随意一披,匆匆出了门。
快步行至后院,院墙西南角,一黑影正在恭候。
白水见太子疾步而来,匆忙行礼,“属下参见殿下。”
他没空废话,伸过手,“信呢?”
这声鸣叫,又是京中来信。
看样子,谏议“废太子”一事,已经有了结果。
佟暄从白水手中接过,烙有扶华皇后私印的信封被迫不及待拆开,借着最后一丝月光,仔细浏览。
佟暄从白水手中接过,烙有扶华皇后私印的信封被迫不及待拆开,借着最后一丝月光,仔细浏览。
阅毕,眉目舒展,难得有如此显见的喜色,挂在他的眉梢。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喜上又加喜。
“京中危机暂解,王符的谏议被官家驳回。”比起称呼“父皇”,他更习惯称宫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君主一声“官家”。
“废太子”一事暂且揭过。只是有一就有二,虽然这次官家护住了他,但京中局势诡谲,有人蠢蠢欲动是不争事实。
只盼帝后能够夫妻恩爱、矢志不渝,否则他佟暄在皇帝这里,便再没了其他权重。
子凭母贵,看来夫子说得没错,只要扶华皇后一日不倒,他佟暄便可稳坐这太子之位。
可将命门托在别人身上,总不是长久之事。他只希望赶紧熬到弱冠之年,好进京扶植自己的势力。
“对了……”白水忽然吞吐,“殿下,还有一事……”
佟暄心情大好,昂扬道:“说。”
他憋红着脸,只埋头跪在月色下,叫佟暄看不出端倪。
“便是宣王殿下,自上次您给他送去那份喜帖后,他有一句话,让我当面转托给您。”
佟暄眉一挑,眼神玩味儿,没发话,就等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