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热衷于探索,那就让他们追逐着一个虚幻的泡影,他突然发觉自己是个天性恶劣的人,温驯良善只是迷惑他人的假象。
有很长一段时间,黎诩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事实证明,这是不过是面具带久了,久而久之形成的一种“错觉”。
“是我。”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安静地交叠起手,回道。
“啊,”d发现黎诩与秦挽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秦挽浅笑起来像狐狸一样明媚,而黎诩的脸庞上也有她的影子。oga大多数沉稳而安静,毫无疑问,黎诩并不归属于此类oga的行列……
如果他刚刚没听错的话,他还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看够了没有”,奇怪……黎诩刚才没有说话啊……应该是他幻听了吧?
“也没什么事情。”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你,发现你本人和我的想象差不多,只是……”d话锋陡然一转,“在我的想象中,你不像是一个会找骗子alpha当伴侣的人。”
黎诩:“……”
“骗子?为什么这么说?”
“她之前假借我的身份混进你们的办公大楼,把一伙人欺骗的团团转,难道不算是骗子吗?”d见到黎诩后就对他失去了兴趣,说起来,他真正想见的其实是黎诩身旁的“骗子”。
同为alpha,他们的型号相撞,基本上就杜绝了产生电火花的一切可能性。虽然黎诩心里清楚这一点,但他还是相当不爽。
吃醋?应该不是,嫉妒?那就更不可能了。
找不出原因,反倒更像是……没有理由。
“……”他开始思考,思考的结果是:他需要暂时冷静一下。冷静的前提是d必须离开,黎诩用大拇指抵住额心,将他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黎诩:“不是,她不是骗子。”
的确,只要d还站在这里,他就会越来越烦躁。明明发梢前面还有凉爽的风吹过,黎诩能感受到有一股湿漉漉的水汽正顺着地表吹拂过来……快要下雨了,他却觉得头顶阳光正盛。
“不是?”d有些好笑,他尽量憋住笑音,但肩膀仍然怪异地抽动着,“那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噢对了,她或许也是个经济罪犯呢,不然怎么会知道所谓的特殊调查……”
“也不是。”
“那天……只不过是她太担心我而闹出来的糗事,在你眼里那是一个骗局,但是在我眼里那是一种情趣。你肯定从没和oga谈过正式恋爱、交往,你根本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咳!咳咳咳!!!情……情趣?”这是能直接说出口的话么?d张大嘴巴,下巴快要掉到地上。
“你觉得她奇怪吗?你觉得她傻吗?还是觉得她头脑发昏、意识不清了?你为什么在笑,这很好笑吗?”他用最大的声量与d对峙,“她不是……”
“她不属于你口中说的任何一类人。”
“你……她……”d有些语无伦次,他仔细回忆,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礼貌的冒犯话。
“住口,不要用你的嘴去修饰她。”
“她是我的,是标记我的伴侣,是我选择的alpha,她是什么样的人,应该由我说了算。”
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他看见了什么:oga在和alpha抢alpha?!
“好,我不说了。”d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手势,他还能说什么呢,大脑飞速转动,d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蹦出四个字。
妈妈咪呀。
太疯狂了,他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d双腿一迈准备开溜,就被秦挽揪住领口,挽留了下来,“你在干什么,欺负我的儿子啊?”
眼看战火要烧到第三个人身上……
“得了吧,他哪里能欺负黎诩,黎诩欺负他还差不多。”森茗站出来反驳道,她跟在秦挽身旁,帮三人劝架。她深知劝架治标不治本,为了解决问题的源头,森茗抓住黎诩的手腕,拽着他离开了。
刚回到家,森茗一脸疲惫地扑到沙发上。
软绵绵的沙发像面团一样慢慢陷下去,包裹住她的脸,连同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她像泄了气的气球那样不断放空,突然,她意识到——这个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咦,庆庆呢?”
森茗倒吸一口凉气:该不会就这会儿功夫,人就给搞丢了吧?!完蛋,那她要怎么和院长交代嘛!
“放心,我出门前把他的房间门反锁了。”
“钥匙在柳妈手里,她来时自然会给他开门的。”黎诩拍了拍手,“好了,他的事情处理完了。”
“现在,来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你在开玩笑吧,我们之间哪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啊!”森茗“嗖”地从沙发上弹起身,脸颊通红,像只在滚烫油锅里迅速翻滚的红壳虾,“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吧。”
黎诩慢悠悠地躺在隔壁的沙发上,像是与她睡在一处,两人四目相对,他眼神幽幽地看着她,活脱脱被渣a抛下的弃o模样。
他笑了笑:“那个是哪个?”
她不说清楚没人知道她在表达什么。
沙发两端,淡定自若的人热好了黑咖啡,把吞吞吐吐的人给苦出了眼泪。森茗小口小口地喝,她不喜欢但还是喝了,因为她知道这是他平时爱捧到嘴边喝的东西。
杯子边缘有淡淡的香气,喝下去的咖啡像掺了月桂冷露一样从草芒叶间不断翻滚而过。她咂了咂嘴:温柔而有力,熟悉的不容置喙的味道。
森茗挠了挠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