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娟和李老太太之间的争吵,可谓是激烈异常。
只见李老太太气得满脸通红,嘴唇颤抖,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李春娟,“你……你……你”了半天,却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终于,李老太太像是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般,对着李春娟破口大骂起来:“你个赔钱货啊!
竟敢对长辈如此不敬,居然还敢跟我顶嘴?哼!这事儿我非得跟你爹说道说道不可,一定要让他狠狠地惩罚你!”
李春娟听了这话,却是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回应道:“你愿意去告状那就尽管去呗!
咱们如今都已经被流放到这荒郊野外了,谁还管什么长辈晚辈的呀!”
虽说嘴上这般强硬,但李春娟心里其实也有些虚,怕爹爹真的不高兴,生他的气。
她回头看了李庆贺一眼,现李庆贺并没有生气。心才放下。
即便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脚下的步伐却一刻也没有停歇。
李春娟骂完之后,便转身气呼呼地回到了那辆破旧的板车上坐下。
她那双小短腿,平日里走路本就十分吃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奔波更是疲惫不堪。
于是,众人就这样一路吵吵闹闹、走走停停,不知不觉间又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眼看着太阳渐渐西沉,天色越来越暗,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一座驿站。
不过这座驿站,可并非专门为他们这些犯人准备的住所。
驿站外有一个简陋的马棚,稍加收拾倒是能够勉强容纳一部分人休息。
但剩下的那些人,就只能无奈地选择在外面露天躺着过夜了。
好在此时天气还算暖和,倒也不至于太过难熬。
这时,负责押送犯人的衙差大声喊道:“想要住进屋子里的,每人需缴纳一两银子!”
房间有限,想要住的就快下来交银子。
他们只是普通的村民,哪有那么多的钱。
听到这个价格,不少人都忍不住抱怨起来。
毕竟大家都是身无分文的穷苦之人,哪里拿得出这笔钱呢?
冬虫和夏草花钱给安排好了房间,还备好了洗澡水。
要了一些上好的饭菜,赶忙招呼着李庆贺一家来吃饭。
李春娟拉着自己的娘,走进了屋里,一家人洗漱好后,才坐在桌子前吃饭。
院子里此刻可不似往常那般安宁祥和,只见一群身穿官服的衙差们,正忙碌地穿梭于人群之中。
给每一个人分着所谓的晚餐——每人两个粗糙不堪、色泽暗淡的野菜饼子,以及一块干瘪如柴的咸菜疙瘩。
此外,还有一桶浑浊不清的凉水被放置在了一旁。
众人看着手中那硬邦邦的野菜饼子,不禁纷纷皱起眉头。
嘴里更是出一连串的埋怨之声:“这饼子简直硬得能把人的牙齿给咯掉啊!”
“这么硬怎么可能咽得下去嘛!”
大家一边抱怨着,一边用手掰弄着饼子,但无论如何用力,那饼子依旧坚如磐石,丝毫没有变软的迹象。
“这哪里是把咱们当人看呀!”
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咱们今天落得这般田地,还不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李庆祥!
他自己在皇城里面逍遥快活,吃香喝辣,咱们却被困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半点好处都没捞着。
他犯下大错,凭啥要让咱们,跟着一起受苦遭罪!”
就在这时,村长急匆匆地走过来,脸色阴沉地大声呵斥道:“你们是不是都不想要命啦!
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什么!难道你们对当今圣上有不满之意不成?都给我赶紧闭嘴!”
村长的声音,犹如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吓得那些原本还在喋喋不休抱怨的人们,顿时噤若寒蝉。
“别忘了,咱们如今可是被抄家流放的犯人。
倘若这些话,被别有用心之人,听去并传播开来,那等待咱们的可就是杀头之祸!
所以都管好自己的嘴巴,老老实实待着,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村长扫视了一圈众人,语气严厉而又充满警告意味。
所有人都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了。
李春娟他们吃完了饭,便告诉夏草,把马车上带的那口大锅还有木碗,木勺给村长,让村长给每个人一个碗和勺,让他们烧些热水,把野菜饼子煮了,也能吃些热乎的。
夏草很快出去,从马车上拿出东西,递给了村长。
村长千恩万谢,拿着锅回来后,又把三百多个碗和勺分给了大家。
分到谁的手里自己保存,丢了也就没有了。
知道感恩的人,拿到东西千恩万谢。
不知道感恩的,小声嘟囔着,这李庆贺也真是的,他们在屋里吃香的喝辣的,要是这么好心,怎么不善心给我们也弄些好菜,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