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尾音很轻,别扭的抱歉和关心都藏在了那下面,但程麦感受到了。
夜风吹过,将他单薄的校服紧紧贴在那具年轻、力量感的身躯上,经过一天的兵荒马乱,他高大的身形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能给?她带来熟悉的安全感。
像温柔的泉水,洗净她所有的疲惫和委屈。
申晓星之前说?过的话突然在她脑海中响起,程麦发现,哪怕只?是脑海中出现一点点池砚和别的女生在一起的念头,都会叫她难受不?已,那种?难受程度,不?亚于?今天看到那些评价她配不?上池砚的评论。
这?样好的池砚,她才?不?要让给?别人。
如果池砚觉为她担了莫须有的罪名而?愧疚。
那么——就让她坐实。
吻
“池砚,我听夏夏说?了。”
“嗯?”他侧过头,凌乱的刘海微微晃动?着,夜色下那双眼睛温柔又困惑。
“何阳跟你打架的时候说?你喜欢我。”
“嗯。”
“她还说?,你没有否认。”
“……”
“是真的吗?”
程麦一步步走近他。
这?一次,向来爱回避冲突变化的她第一次在心底生出无穷的勇气,只?为追寻一个答案:“是或不?是,喜欢或不?喜欢,有那么难回答吗?池砚。”
见他身子后仰,似乎有后退的趋势,冲动?之下她一把攥住他的手,这?时她才?发现,原来看似镇定淡漠的少年,不?知何时,手心也?悄悄蒙上了一层汗。
她忽地笑了。
为自己的发现而?有些自得,同时,也?彻底松了口?气。
至少这?次,不?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喂,你很紧张啊?”她抬头,笑着看过去。
他也?跟着笑了下,但少年天大地大面子最大,试图逞强给?自己挽回一点颜面:“……紧张个屁,热的。”
“嘴硬吧你。”
“没有。”
“哦,不?信。”
“你——”
池砚眼睫低垂,正要反驳,可嘴唇刚开启,突然间被一抹陌生的温软触及,瞬间,他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曾经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情景变成了现实。
他维持着那个低头的姿势,整个人瓷在原地,遵循着最后一点理?智,他没有更近一步,可顺从着最后一点私心,他也?没有后退。
身上其他所有感官细胞都已经消失,只?剩俩人嘴唇虚虚实实颤抖着贴近彼此的方寸之地,热意在爆炸。
女孩卷翘的睫毛近在迟尺,扑扇颤动?着,太长了,长到池砚产生一种?错觉,如果他再调整下角度,俩人的睫毛应该可以原地打一架。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可以调整角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