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柳月华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她便知晓她心中的紧张与不安。
“你为了他值得吗?”
柳月华并未回答,却低声说道,“你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
谢梦华垂下头,敛下眉目,忍下眼角的湿意,
“当初你离开我和阿耶之时,是不是也是与阿耶这般说的?”
柳月华愣怔了片刻,再开口的声音带了丝哽咽,
“别怪我!”
谢梦华心口仿似被什么又捅了一下,她就要做阿娘了,仍是无法理解一个女子怎么能那样就扔下自己亲生的孩子,决绝的离开。
逼退心中那涌上来的酸涩,谢梦华呢喃着道,
“我不怪你!我只怪自己为何要在投胎之时选了你做了我的阿娘,这份本不应该有的母女之缘束缚了你多年,也叫我执念多年……”
话音落下,耳边响起细声的啜泣声,随后是柳月华哽咽的声音,
“梦儿,是我对不住你!若有来生,我定好好对待你!”
“来生?”
谢梦华轻嗤了一声,
“来生我们不要相见了!此生已如此,来生就一定会如愿吗?”
耳中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是裴昭谦急促的行走,谢梦华并未着急,只是沉下心静静地等待。
门板爆裂的声音响起,谢梦华却并未惊慌,迎着光看去,裴昭谦面色铁青的一步步走进门来。
“站住!”
柳月华抵着谢梦华站起身,直截了当道,
“再向前一步我就下手了!”
裴昭谦停下,锐利的眼逼向柳月华,
“你以为这样就能救长孙辅?”
“你放了他,我便放了你夫人!”柳月华喊道。
“你放了九嶷,我可以送你去见他!”裴昭谦沉声说道。
柳月华本就没打算对谢梦华如何,她只想着若是不能救出长孙辅,无论如何也要再见他一面,此时听到裴昭谦如此这般说,心中也动摇了。
此时邓明昭和墨砚也带着府兵赶到,俱架着弓箭立在裴昭谦身后。
柳月华迟疑了片刻,说道,
“寻一辆马车来,送我和她去见长孙辅,待我见到人自然会放了她!”
说话的间隙,身后的桎梏松了些,谢梦华朝裴昭谦轻轻眨了眨眼,如愿看到他眼中的深意,她抓住这时机忽然侧开身蹲伏了下去。
箭镞破空而出的声音铮铮作响,射入了柳月华的肩头,将她震的倒退了几步,跌坐在了地上,她手上握着的物件也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裴昭谦大步奔过去,将谢梦华拉扯进怀中,他身后的府兵呼啦一下都冲了上去,将柳月华围了起来。
谢梦华趴在裴昭谦肩头,隐忍许久的泪也慢慢落下,隔着模糊的视线她看到急急赶来的卢潇潇,抖着嗓子唤了一声,
“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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