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警官。”程菲开口,低着脑袋没敢看他,用这辈子最四平八稳无波无澜的语气说,“这是小朋友们给各位警察同志画的画,一点小心意,请你们收下。”
说完,程菲就把已经装订好的一摞画纸双手递过去。
余烈伸手接过,神色平静,语气也客气而疏离,回她:“谢谢程老师。”
“……”程菲滞了下,忍不住悄然掀高眼帘,看了对方一眼。
余烈低眸看着她,身上的警服笔挺整洁一丝不苟,脸色也冷淡平静,没有多余的表情。
和之前在昏暗教室里对她胡作非为的狂野雄狮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程菲无语,在心里默默腹诽了这位大佬两句,之后便转身回到教师队伍。
双方寒暄几句后,国安局的慰问团一行便乘坐警车离去。
程菲站在福利院大门口,遥望着警车车队远去的方向,无端有些出神。
风吹叶动,树影斑驳。
竟让她生出种身在梦中的错觉。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稍年长些的义工老师察觉到程菲的异常,走过来轻轻碰了下她的肩,关切道:“程老师,你没事吧?发什么呆?”
“没事。”程菲意味深长地笑,“就是忽然发现,人生最幸运的事,就是失而复得。”
程菲在福利院的工作并不清闲,课程一堂连着一堂,整个下午几乎是一晃眼便过完。
快六点时,她整理好教案上了个洗手间,刚洗完手出来,兜里的手机就响起来。
她看眼来电显示。
是一串陌生的手机号。
程菲茫然地眨了下眼,滑开接听键:“喂你好?”
下一秒听筒内便传出一道男性嗓音,磁性悦耳,听起来懒洋洋的,很随意地问她:“忙完没?”
听见这阵熟悉的音色,程菲突的怔住,眼眶又是一阵滚烫的热意。
电话那头静等须臾,不闻她回音,再出声时语气明显便柔几分。以为她没有听出自己的声音,补了一句:“我是余烈。”
“……我知道呀。”程菲将泪意憋回去,吸吸鼻子说。
“那为什么半天不出声。”
“……走了下神。”程菲弯起唇漾开一抹笑,又问他,“这是你的新号码吗?”
“嗯。”余烈说,“以后都是这个,你记一下。”
程菲促狭地甜声地应:“好的余sir。”
听筒对面,余烈无声地笑了下,问:“你还在忙?”
“刚忙完。”程菲说,“怎么?”
余烈:“我到了,在马路对面。你出大门就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