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知蕴这么说,陈美芝笑了,隔着电话线宽慰她:“小蕴,一个男人而已,只能是感情上的小创伤,算不得什么。我看与其操心我,不如多关注一下你自己的人身大事吧。”
看来表姐也听说父母给自己安排相亲的事了。许知蕴哀叹:“别说了,想到这个我就头疼。”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呢?”陈美芝问。
“我还没看,反正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好几天,不着急。等我把这个翻译的稿子忙完再说。”许知蕴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
“好好好,不打扰你了。”陈美芝看了一眼钟,“我得睡了,明早还有个会议要开。周末再聊?到时候表姐带你吃海鲜去。”
“周六还开会呐……一言为定啊!”
许知蕴美滋滋地挂了电话。那家海鲜她先前同陈美芝去过一次,菜品新鲜,香气扑鼻,最主要的是价格实惠,还能看到海景。
她快乐地洗漱,换上睡袍,简单做了护肤,戴上眼罩,然后幸福地躺倒在床上,打算享受一个美好的夜晚。
可惜,半夜十二点,她被饿醒了。
许知蕴打开了厨房的灯。
她这人,对吃的算是比较有要求,自己也经常下厨,做些自个儿研发的菜品。厨房的灯亮得有些刺眼,她花了好一会才适应光线,然后打开冰箱,在里边翻找能吃的东西。
翻了半天,翻到一把蔫了吧唧的青菜、一排鸡蛋、一包手打牛肉丸、还有冷冻层里冻得硬邦邦的猪肉若干。这个时候解冻是来不及了,许知蕴只好把牛肉丸、青菜和鸡蛋拿出来,又从柜子里抽了一袋挂面,准备做个夜宵吃。
煮面、下菜、调汤……不多时,一碗再家常不过的面条就做好了。许知蕴还给自己卧了个荷包蛋。她对煎蛋很有一手,尤其爱吃酸甜口的荷包蛋。
往面里加了点辣油和蒜蓉辣酱,许知蕴的视线扫过调料台,看见里边有一瓶几乎没怎么开过的黑胡椒粉。她又费劲把那瓶黑胡椒拿了出来,撒了点在面上。浓郁的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厨房。
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她忍不住想起今天吃的那盘鲜美的烤口蘑虾滑,想起今天碰见的那个男人。
虽然只是偶然碰见,但她却觉得和这位程先生很是投缘。尤其是在两人都有共同的烦恼——相亲——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到他?或许之后都见不到了也说不定。
许知蕴久违地熬夜了。
由于昨晚吃了夜宵,她的大脑还处于亢奋状态,根本睡不着觉,索性拿起手机玩了两把游戏。可这游戏越玩越窝火,越玩越折磨,里边的某个任务总是完不成,她就铁了心的要在今晚通关这个任务,因此熬到了凌晨三点。
等她看到时针指向“3”这个恐怖的数字时,后悔却也为时已晚。她放下手机,任由铺天盖地的困意席卷而来,结果一下子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一点。
拿出手机一看,许知蕴瞬间清醒了。她急急忙忙从床上蹦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啃了个家里的面包当早餐。可这一通操作下来,还是很困。她感到眼皮子直打架。
许知蕴模糊地记得,附近最近新装修了一家咖啡馆,就在不远处,十分钟以内就能到,于是便背着词典、电脑和稿纸,风风火火地踏着日光走进店里,找位置坐下,点了杯玛琪雅朵,便打开电脑,专注地与大段大段的英文抗争。
她工作得很是忘我,全然不知半小时后,有两个男人并肩走了进来。
◎“不,我很喜欢听。”◎
周颂走在路上,觉得热得慌,便将外边那件薄外套脱了下来。“你说这天气怎么这么怪呢,一会热一会冷的。早知道学你了,穿件短袖多方便。”
这会脱了外套,没处放,周颂只好把它搭在手上。
程烨然笑笑,给他看手机里的天气预报:“春天就是这样。气温变化多端,大街上穿什么的都有。”
“真是……”
周颂抹了把头上的细汗,同程烨然聊起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八卦来。程烨然已经听了一天,饶是再有趣的八卦,如今耳朵也起茧子了。“你这有完没完了?”他说,“你还是想想如何让叔叔回心转意才要紧。”
周颂想要自主创业,于是同他爸吵了一架。他爸说,先前开个书店,经营不善倒闭了,如今又想开个咖啡馆,不如跟着你舅舅学证券,将来家里的产业也好继承。周颂跟他爸顶嘴,说我烦死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反正现在木已成舟,店面已经开业了,如果把这个也干黄了,我再跟着舅舅学。
两人在家里吵了不大不小的一场架,正是两看相厌的时候,周颂觉得眼不见心不烦,就跑到程烨然家里借住。他问程烨然,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不如中午去搓一顿。程烨然思索了一下,说附近没什么吃的,但他知道一家做扬州狮子头一绝的菜馆,可以一试。
他们驱车前往,发现这家菜馆虽然位置偏僻,但停车位几乎爆满,两人转了几圈,才发现一个位置。上了二楼,点了狮子头并几道招牌菜,周颂拿着筷子尝了一口,便直呼来对了。
直到现在,他的鼻尖还萦绕着松茸的清香。
作为回报,周颂说,请程烨然去他的新店喝咖啡。
“我爸现在在气头上呢,生气快,消气也快。不着急……”周颂絮絮叨叨,“等我在外边潇洒几天先。”
程烨然同周颂从小交好,大概也能摸清他父亲的脾气。“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