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淡的异香一出,整个骆驼棚里的其余骆驼嗅闻到都不免躁动起来。
这时,吞完灵乳的野骆驼展露出了它温顺听话的另一面,霸道地压制着蠢蠢欲动的骆驼群,谁冒头就咬谁,完全不让它们靠近陶水。
陶水觉得有趣,扶着圈棚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被野骆驼保护了。
刚巧顾漠见她许久没回,特意上来寻她。
在撞见到陶水和骆驼的友好互动后,他深邃的褐眸里也泛起笑意,一时将意外得知骆宽来看望过陶水,给她留下贵重杂粮,陶水也反赠其体己首饰的不悦感置之脑后。
陶水跟着顾漠回到地下大屋,才听男人尽量用平淡的语气提起这件让他实则分外在意的事。
“噢,那件事啊,算是我向他买的吧。”陶水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衣领,示意给顾漠看,“我用这个跟他换的。”
顾漠帮陶水上过药,知道她戴着一根极为精致工艺的金链。
眼下那根项链被陶水换给了骆宽,当是买下对方的粮食,可见她只是当作普通财物在用。
但在顾漠看来,那是陶水佩戴许久的贴身饰物,意义不同。
看着陶水没当回事的娇软呆稚模样,顾漠在心底长叹口气,却一点也舍不得责怪她:“下次要有机会,我再找他帮你换回来。”
顾漠的提议说到了陶水的心坎上,她立刻眉眼弯弯地点了点头:“好啊,正好我戴习惯了,不戴还觉得有些不对劲……”
陶水戴惯了灵石项链,没有金球坠,她都不知道从泉井里取出的灵石要放在哪。
灵泉井里的产物,无论是灵乳、灵石,还是井水都只能单向传导,一旦取出就不能再重新放回,这让身上没有口袋的陶水不方便极了。
考虑到这点,陶水没注意到顾漠因听到她的话而神色柔和下来的表情,转而主动拉住了男人的手:“顾漠,你帮我在里面的衣服上缝个小口袋吧,就在这块……”
她也没多想,比了比自己的胸口:“这么大。”
殊不知,这个又纯又欲的举动看在顾漠眼中莫名显得色气起来。
他刚硬坚毅的面颊霎时如同火烧,像是被陶水诱到了一般,忙伸手牵握住她的小手,用大掌紧紧包住垂放下来,不敢让她再多比划。
“好。”顾漠的声腔嘶哑得厉害。
陶水奇怪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还当他是吹了冷风得了病。
注意到陶水古怪关心的视线,顾漠只好清了清嗓子,垂眉敛目低沉重复道:“回去就帮你缝。”
陶水所谓里面的衣服是指单薄的夏季沙衣,这衣物被她贴肉穿着,沾染上了她的香气和体温,又在天热时被浆洗过多遍,摸在手里又柔又软。
顾漠扯了一根缠着麻线的针,单手捻着陶水胸前的里衣,耳根子通红。
好半天不知该如何下手,才能缝得里外平整,不会硌到陶水细嫩的皮肉。
陶水看顾漠拿针的手左右游移,心里完全没半点旖旎知羞,只差觉得身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一半是因为有点冷,还有一半是怕针会戳到她身上。
“要不咱们还是下次吧……”陶水轻轻推开他的手,飞快披穿上毛袄,“我还有一件呢,你在那件上缝就好。”
“什么下次?”另一头的顾井拉开一角中间的遮帘,满嘴嚼着咸米花,向陶水邀请道,“米花热好了,我还撒了一点盐,要不要过来吃?”
“要!”陶水扯开帘子,欢快地挪去了顾井那,毫不留情抛下了顾漠。
最外侧的沙榻上顾山听见动静后动了动,也还是没忍住。
他抬手撩开同中间沙榻上的帘布,仰头看了顾漠一眼,同样在米香弥漫中无声越过,加入进陶水和顾井的吃点心茶话会中。
顾漠怔愣片刻,失笑着摇头放下了手里的针线与布块,转头寻来陶水的另一件夏衣,比划着继续给她缝口袋。
沙漠里没什么像样的美食,用珍贵粮食烹煮炸煎出来的吃食算一大类。
顾家现有的杂粮加起来虽然不少,但平分到每个人头上就少了许多,也吃不了多久。
为了能让陶水和顾井顾山多吃点,男人素来是不肯碰的。
陶水吃着咸香的米花,想到自己先前将顾漠丢在一旁的举动,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用手抓了一把火盆上烤着的温热米花,转过身贴近顾漠,凑趣儿地亲手喂给了他:“你吃嘛……”
顾漠拗不过她,只好低头将那些碎米花都含进嘴里。
在陶水看来,男人拿着她的沙衣,手中正穿针引线,莫名一副贤惠的良家妇男模样。
她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弯起的杏眸里闪烁着璀璨的芒光,心头一动凑上前主动吻了吻顾漠的唇角,还伸出小舌头舔去上头沾到的一粒乳黄米花。
顾漠不自觉松开手里的东西,想要环抱住陶水的腰肢,加深这个亲吻。
但吻过后,如泥鳅划水一样,陶水一触即离,娇声道:“等着,我再去给你拿点。”
她又回去了顾井的沙榻,只留给顾漠一道温软馥郁的侧影。
但他此时的心情却同陶水来前大不相同,嘴角噙着的笑意一整天也没落下,看向陶水的眸中满是春水溢出湖泊般荡漾出的无尽涟漪。
顾漠的手工不错,加上有意为陶水缝制得帖服平整,单件沙衣上的小口袋很快缝补完工。
陶水当夜就羞涩地驱走顾漠,换穿上了那件有口袋的沙衣,还重渡出一粒小颗的灵石放入进去。
只是衣物太轻薄,豆大的灵石硌得她并不舒服,也怕顾漠抱她的时候会触碰到,从而发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