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哭了!你都不想我,又不来看我,我就哭了!”
“笨蛋,不想你能来看你吗?今天我还打算翻墙上来呢,可是太费时间……我想早点看看你,听听你的声音。”
她已经哭得一发不可收拾:“可是你看不到我呀!”
他轻轻地笑,头靠着门:“那你多说说话,我听着。”于是她断断续续和他说话,没有主题,想到什么说什么,说金融系的同学,说舞蹈系的老师,还说林北,说凡沙沙。最后大概是累了,停
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
“郑杨。”
“嗯?”
“我想你。”
“……宋宋。”
“嗯?”
“我爱你。”
马路上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张婶在围裙上揩了揩手,慌慌张张地爬上楼:“快走吧,车子都快都门口了!”
郑杨坐着不动,急得张婶弯下腰去拉他:“快啊!我求求你了,再不走就完蛋了!”
他仍然赖坐在地上不起来。管和从窗户口听见大门有动静,迅速跑过去拉起他:“来日方长!你为宋宋想想,忍过这一时,以后时间多得是。快起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郑松松不断抽泣着,也隔着门板劝:“你快走吧,爸爸知道了会打你的。”
他叫她:“宋宋……”
“我听话,好好照顾自己。你也听话,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却再无说话的机会,他被张婶和管和两个人一左一右驾着,顺着侧边的小楼梯往下走,然后在张婶的推搡下从小后门挤了出去。
经过她的窗户下,他抬头终于看见了她,可是距离太远,看的不真,还想往回走,却被管和倒拖着走出了拐角。楼上灯下的姑娘捂着嘴,顺着窗户边缓缓坐下去,哭得肝肠寸断。
拐角又是一片安宁,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清净。郑杨转身打了管和一拳:“你他妈拦我干什
么!”
管和也还送给他一拳:“我他妈不拦你你就被人打死了!她都知道为你着想,你他妈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是啊,他的宋宋劝他走,怕她爸爸打他,更怕从此见不到他。她这般为他着想,才在那样不舍的情况下也劝他离开。
骤然,郑杨猛地蹲在地上,他高大的身躯缩成一团,双手狠狠扒自己的头发。这一回,头顶的路灯似将他的影子,拉得更长。
☆、
开完布维多和姜氏合作盖五星级餐厅的计划会议,项国钟将蓝色封皮的文件夹丢在郑杨面前,啪一声惊得在座高层鱼贯而出。
“心不在焉,不是干大事的料!”
郑杨垂眸,清亮的眼睛波澜不惊:“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
项国钟点燃烟,放松靠在椅子上:“那天晚上的事,你还没有跟我解释。”
他笑着说:“提前离开处理些私事,项总不会连这个也过问?”
项国钟吐出一口气,浓烈的烟雾四处弥漫:“媒体已经放出消息,后天是你的订婚喜宴,到时候可别再放鸽子!”
他清冷地笑,仍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只轻松地回答:“当然不会。”
项国钟表示满意,颇为赞赏地点点头:“婚礼之后,这个案子就成了。这家酒店是布维多拓展经营的第一个外行企业,涉及的东西很多,各方面你多用点心。”郑杨点头,说:“你放心。”
他抄起文件站起来:“有你在,我自然放心。对了,虽然只是订婚宴,但姜家也是有头面的家族,我已经派人印发请柬到各界商贾名流。当然也包括郑氏,这样有业绩的企业,我项国钟怎么舍得放过?”
他笑得春风满面,郑杨摸出一支烟,将自己沉浸在烟雾缭绕里。
林北找到郑宋宋时,她正在对着镜子转圈圈,一个接一个。听她同班的女孩说,她又打破了上个月的纪录,还建议她去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说是这样刻苦专研的天才是一朵旷世奇葩。
林北斜着眼睛看那位娇小的姑娘,说:“你才奇葩,你全家都旷世奇葩。”
女孩子不可置信地仰脖子瞪他:“林北,亏你还是校草!竟这么没教养!”
小伙子怒了:“我cao,谁草谁还不一定呢!你个女孩子张口草闭口草,害不害臊!”
小姑娘红着脸退出了,她批评他时也没忘记夸他帅。但是这个大男孩,怎么能连校草这么美妙的赞誉都能理解成是在骂人呢。老师果然没说错啊,美丽的人儿缺大脑,男女通用!
郑宋宋从教室里出来,松垮的几缕发贴在汗湿的脖颈,她仰头咕咚咚喝下半瓶水,问:“你怎么来了?”
林北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这幅平淡的表情要么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么就是事过境迁心如死灰。念及电视台上午才播放了新闻,他猜她是没有时间看电视。幸好她转到舞蹈系,转几个圈圈就能置身事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没什么。”林北说,“你要有什么事,别忘记找我帮忙。”
凡沙沙像一阵风,穿着背带短裤忽然出现在林北身后,也笑着和郑宋宋说:“还有我呢,我也愿意帮你。”
林北瞪她:“你凑什么热闹?”
凡沙沙变魔法似的掏出一叠人民币:“欠你的还你,别老惦记这个,搞得好像我是为了抵债才接近你!”
“难道不是吗?”林北也变戏法似的掏出一踏踏缴费单,“你骗我回回打电话通知你,这才几天我就多出这么多话费,还钱!”
凡沙沙目瞪口呆,倒是郑宋宋很淡定,喝口水,摸摸白哗哗的单子:“随身带着这个也挺方便,上厕所什么的也不缺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