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荔飞速成长,辛柏他们长大成了新的小团体,林荔锋芒直逼辛柏。
他们是利益共同体,这是周丌的初衷,林荔做的很好,她始终维护着他们的利益,只是私下里,她和辛柏辛夷的关系说一句陌生人都是客气。
六年时间,周丌不管不顾不分昼夜的走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那张地图被他翻了千百遍有余。
地图的每一个空隙里都是周丌深夜留下的眼泪。
他已经老了,不再是少年人了,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他只是很想再见自己的爱人一面。
他的身体因为各种折磨,加上他常年奔波,衰败的很快。
辛柏辛夷几乎得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姐弟俩个只能通过激怒试探林荔的反应来推测周丌是否安好。
周丌都脚步遍布世界,他走遍了每一个角落,看遍了世界的美景,唯独没有找到他的爱人。
某一天早上醒来,周丌猛然坐起,他要死了!他就是知道他要死了,像是得到了什么突然地启示。
立马穿好衣服往回赶,林荔来机场接他。
周丌一身黑夹克,满头银发,随风飘扬。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他并不老,依然很帅,自有一股风流气,像极了周彧。
林小猫高兴地跑上前抱住了周丌的胳膊,喊了一声爸爸!
周丌同样含笑看着她,一如当年温和。
他们一起去找了辛柏辛夷,辛柏高大俊美更胜周丌,辛夷长得像极了纪兴尧,从前心爱的女儿变成了厄里斯镜,让周丌不敢直面。
辛柏听了周丌的话,站在办公室里,全是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周丌,他流着泪捂着心口痛的弯腰。
突然就理解了原来当年父亲罚他们那么重,是因为他那么痛啊!
辛柏辛夷一起一边联系了医院,一边带着周丌去了墓园,就在家人都在的那个墓园里,只是角落有些偏僻,石碑很别致,碑文也是。
周丌先生纪兴尧之墓。
周丌死死的盯着墓碑,这就是灯下黑了,他早该想到的,大概是他也不愿意承认他去世的事实,所以才疯了一样在外面找。
周丌站在那里,站在碑的面前,白发和眼泪一起被风吹散,他对着石碑说:“你骗了我,你说我们会一起的,会手拉手的走,可你先走了,我恨你。”
“兴尧,你疼不疼啊?有没有害怕?”
周丌痛不欲生,他的眼泪早就流了不知道有多少,他从来都不勇敢,也不坚强,更不喜欢面对现实。
林小猫站在周丌身后,周丌在哭,她就跟着周丌哭。
周丌蹲下来看着那块碑,渐渐地碑文模糊,爱人的音容笑貌在眼前浮现,可如今一切都烟消云散,他的两个逆子居然真的敢!
他没办法原谅,他不能为了让他们好过就假装原谅,他不愿意假装,看在纪兴尧的面子上也不行。
周丌突然跪在了地上,他单手撑地,一手捂着嘴唇,血红的滴答滴答的沿着指缝落下。
吓坏了辛柏辛夷,和立刻赶过来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
周丌的眼睛却一直紧紧的盯着墓碑,祈祷纪兴尧能看见,他要让他知道,他想了一个馊主意,要让他也同样心痛!
辛夷和辛柏都红着眼睛擦着泪上前来抚他,周丌挥开了他们的手,“滚咳咳!别碰我!”
辛柏辛夷看着周丌不知所措,林小猫和赶来的周湃立即顶上。
周丌立刻就被送到了医院里,可周丌的视线一直盯着墓园的方向,想着那块碑文,他的兴尧该有多痛啊!是不是一个人想着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眼睛,最后关头是不是后悔了?
周丌的眼角划过一滴泪,闭上了眼睛,世上走一遭,他好难过,原来活着的人才难过!
医院里熙熙攘攘,无人的走廊里,城南揪着城北的衣领问他:“你就是这么学医的?你就是这么报答哥的?你当初是为了谁改学医?”
城南颓然的放开了城北的衣领,神都散了,衣服凌乱的自言自语:“你救不了纪哥,也救不了咱哥,废物!”
说完城南就跌跌撞撞的跑开了。
城北一个人站在他最熟悉的地方,在医院的走廊仰头面向天花板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滴从他的眼角划过,好像被千重大山压着,一丝气息也无。
今自由心无疚
周丌在医院里送走了那么多人,哭了那么多次,现在轮到自己,他整个人平静无比,还有点期待,他已经活够了。
人生苦长,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夜晚,没有一个人肯离开,没有倒班陪护这一说,病房的地上,走廊里。
辛柏辛夷不敢出现在周丌面前,只敢在外面待着。
周丌放话:“不许辛柏辛夷送我,更加不许他们去看我,日日年年都不许。”
“小院就留给小猫,小猫,爸爸给你添妆。”林小猫的泪水糊了满眼和满脸,她已经有了订
婚对象,是周丌看过的点过头的人选。
“海城的别墅,那是我舅舅给我的,给周湃吧!小湃长大后想干什么啊?”
周湃站了出来,他和城北站在一起,就是缩小版的城北,周丌仿佛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果然,“我要学医,伯伯,我心痛,不想像我爸爸一样只能看着你们离开,我要我的家人都延年益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