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了盆水,提了球鞋去阳台刷。
“李臻多大呢,学什么的?”
“跟我一样大,学化学的。”
“哇。”她将鞋带解下,“好厉害!”
刘晓娟害羞地笑:“有什么厉害的,我和她说过你,他才佩服你呢,成绩工作样样不落下。”
夜很静,大多人已经离开学校,没了吵闹的动静,项林珠手下软刷刮鞋布的声音尤为突出。那声音不大却韵律十足,像小时母亲在板上搓衣服,虽不耐听却叫人安心。
刘晓娟问她:“你还是不打算回家?”
她说:“不回了,寒假再说吧。”
隔天,拖了俩月的奖学金终于发下来。她揣着这笔钱和当月工资去了趟银行,熟门熟路地填表办手续,却在汇钱时犹豫了三秒,最后她从中抽出两张揣进了裤兜里。
回宿舍时她从小贩那儿买了条裙子,在路口吃了碗沙茶面,又去小店买了些水果。进屋时刘晓娟
正拖着箱子往外走。
“买衣服啦?”她扒拉着袋子,想细看又顾及时间,最终放弃,“李臻在楼下等我呢,我先走了,回来借我穿穿啊?”
项林珠点头,等她出了门又叫住她,然后将水果递了过去:“给你买的,路上吃。”
刘晓娟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太像那天连十块钱的早餐都要和她泾渭分明的项林珠。
她一把揽过袋子:“谢谢啊!”
人去楼空,转眼整个宿舍只剩她一个人。她洗了个澡,刚出来时手机响了,点开来看是吉纲发的
微信。
这吉纲学的是能源科学与工程,刚上大三,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吉纲约她明天晚上去顶沃仔的古心堂吃面。
她手指轻点,极流畅回了一个好字。
他们认识源于一场活动聚餐,一群人从校门往饭店走。
有人眼尖,朝着那颗树下远远道:“哇,宾利,真气派呢。”
项林珠吓一跳,下意识往人群后面躲。
却听有人说:“那不是宾利,是瑞麟,你再仔细看看。”
先前那人又看了看:“诶,我光瞧见翅膀,没仔细看里面的字母,原来不是b是r啊,那可差了不
止一星半点儿。”
那个说是瑞麟的人正是吉纲,项林珠对什么翅膀字母的不感兴趣,只知道那树下不是谭稷明就松了口气。
隔天傍晚,两人依约在饭店门口见面。吉纲两鬓剃得很短,额前留着极浅的刘海,高高瘦瘦,看
上去清爽硬朗。
“比赛刚结束,我们拿了二等奖。”
他兴高采烈地说。
“恭喜。”她随口问,“什么比赛?”
“节能减排科技竞赛,费了不少心血。”他将筷子递给她,“江苏办的,我刚从那边回来。”
“你是大忙人,不是待在实验室就是参加各种竞赛。”
“你也挺忙啊,你这专业,下学期待在实验室的次数比我还多,到时候还打工吗?”
她吸了口面:“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