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婷衣刚从马场回来那日本打算去见谢璟云的,终归是要去解释一番的,只是他一直在辰阳殿里待着,她便没来。
第二日,她去见了谢璟云,将那天的事整个的说了一遍,自是将自己给择了个干净,很是愧疚,眼泪都落下来了,谢璟云一边垂眸看着奏折,一边淡声说着,“太子妃是李家的人,你以后离她远点。”
裴婷衣听到心里,似是在关心她,语气中却又满是警告。
……
外面下着大雨,天色渐暗,阿香给裴婷衣撑着伞向朝政殿走去,已有六七日了,太子殿下都是在朝政殿过的夜,她要的不过也就是这样的结果。
在西南,爱慕她的男儿都要排队,虽然母亲同她说要她等,等太子殿下手中握紧实权,那时李家的权势必定会弱,那李家二小姐自是不会再得宠,太子殿下是心思深沉之人,是不会宠幸一个仇敌之女的,不用想她也知道,太子殿下虽是常在辰阳殿过夜,可那李家二小姐是不会怀有身孕的,就如皇后娘娘这么多年只有永宁公主一个女儿一样。
虽是如此,可她却也不愿一直等待,只要让殿下尝到了甜头,偶尔来一次夕月殿,那李家二小姐难不成还能去闹?
很快,她来到朝政殿前,徐公公知晓太子妃最近身体不适,无法侍奉殿下,殿下这时宠幸裴良娣,想那李家二小姐再骄纵跋扈,再是善妒,也不至于闹吧。
他欣喜的去通报,“殿下,裴良娣来了。”
谢璟云并未抬眸,冷声问道,“可有事?”
“奴才不知……殿下,这外面下着雨呢,想是有事,让裴良娣进来?”
谢璟云迟疑了下,“让她进来吧。”
裴婷衣手中端着食盒,上前行礼,“妾身给殿下请安。”
谢璟云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奏折,“何事?”
裴婷衣缓步走上前来,将手中食盒放在桌案上,“殿下,这几日虽有雨却也闷热的紧,妾身亲自做的绿豆冰沙,殿下尝尝。”
“嗯。”
见谢璟云依旧在翻看奏折,她迟疑了下,将食盒打开,端出绿豆冰沙,“殿下,这冰沙还未融化,现在吃口感最好。”
“知道了。”
他依旧没有放下奏折,裴婷衣伏在桌案前,婉静的待着,许久,见谢璟云并未有要食绿豆冰沙的意思,她站起身,轻声道,“殿下批阅奏折定是累了,妾身给殿下捏捏肩。”
她还未碰到谢璟云的肩膀,谢璟云身子向后撤了撤,淡声道,“不必。”
裴婷衣有些不自然的怔了下,随即轻笑,“太子妃的脚受伤了,吩咐妾身定要好好侍奉殿下,看来是妾身做的不好……”
谢璟云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她当真这么说?
见谢璟云神色有变,裴婷衣露出笑意,坐于谢璟云身侧,伸出的手还未触碰到他,谢璟云冷声道,“若是无事,回夕月殿去。”
裴婷衣怔了下,他眼中的厌弃让她开始怀疑,他当真只是因为太子妃是李家的人,畏惧李家的权势才不去夕月殿的吗?若是这样,为何她在他这里感受不到一丝关怀。
感受到裴婷衣的目光,谢璟云又道,“雨天路滑,早些回去休息,东宫不比西南边疆,处处都有危险。”
裴婷衣心里舒坦了些,起身离去。
谢璟云看了眼她离去的背影,裴婷衣要嫁入东宫,文帝是与裴远山定下后才与他说的,他本是回绝了,却不成想皇家园林拈花那日她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要入东宫,裴远山守卫西南边疆数年,文帝自不会给他难堪。
他垂下眼睫又看向面前的绿豆冰沙,“徐清,吩咐御膳房做份绿豆冰沙送到辰阳殿去。”
“是,殿下。”
他坐在桌案前,本是继续批阅奏折,可翻了几本,却再也看不进去,裴婷衣的话还在耳边响起,她当真那么与裴婷衣说的?
他心中闷燥,站起身,径直向殿外走去。
徐公公刚让人去吩咐了御膳房的人,看到他要出去,急忙撑着伞跟在身后,本想问上一句的,可……可这分明就是要去辰阳殿。
索性就跟着,只是太子殿下的脸色不太好,平日里去辰阳殿可从来都不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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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云来到辰阳殿时,她正倚在床榻上无聊的翻看着画册子,听到外殿的声音,向外张望了眼,心中只是暗道,谢璟云又来了?他在这用午膳时不是说不来用晚膳了吗。
正疑惑着,谢璟云已走至内殿,她露出笑意,眼眸灵动的转了转,柔声喊着,“夫君。”
谢璟云本是心中不悦,被她柔如棉线的声音喊着,面色温和了些,坐在床榻前瞧着她,竟是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荷良见他只是瞧着自己,并不言语,眼眸漆黑如墨,透着凌厉,像是要将她吃了一般,她动了动唇,试探的问着,“可是有事?”
谢璟云却是被她问的不知如何说才好,望着她一双明亮的眸子,将她揽入怀中,炙热的唇吻向她,满腔炙火却又不敢太用力,始终收敛着,在她唇瓣上触碰,一点一点撬开,去索取那片清甜,释放自己的情绪。
她柔软的身子撤了撤,谢璟云不舍的将她放开,看到她脸颊泛着红晕,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让自己镇定下来,“在看什么?”
他的目光又落在一旁的画册子上。
她也望了眼,柔声道,“山水游记。”
说完,她又忍不住问他,“夫君,你……你可是有事与我说?”
谢璟云一走进内殿,她就觉得不太对,跟平日里一点都不一样,虽然他现在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可……可适才定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