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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蝶去了顺安街,她也没闲着,跑了趟宫里的司花局,满怀期待而去,败兴而归,不过回来的路上突然生出个念头,将顺安街花市上所有的月季都买了回来,将整个国公府给摆满了。
齐叔看着那些人一趟又一趟的将月季花运到府中,眼睛都看的呆了,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问一旁站着的侍女,确认道,“这些都是月季?”
侍女点头,也是不可置信。
花市的人整整搬了两个时辰才将国公府给摆满,齐叔看着正向这边走来的荷良,“二……二小姐,这些都是您要的?”
她看着这些月季,心中欢喜,随意的点头,一副自傲自得的模样。
“二小姐,这些月季好说歹说也有几千盆,这账……账得老爷同意才行。”
如蝶面色严肃,给齐叔递了个眼神,“二小姐这是送给大小姐的大婚礼物,账从二小姐这里已经给人付过了。”
齐叔这才松了口气,这二小姐向来是个不吝惜银子的,想来她日后要嫁给太子殿下,也不会缺银子花。
这时兰嬷嬷与莲草搬来了好几筐矿石粉,如蝶看着众人道,“这些月季如今仅有三色,大家拿这些矿石粉给花上色,待上色完,人人有赏。”
本是都在心中嘀咕,这二小姐又要折腾什么,这几日大家都已经够忙的了,可听到有赏二字,瞬时都来了精神,这二小姐又来给她们送银子了,自是高兴还来不及。
……
忙活了两三日,终于在宜良大婚前日将院中所有月季都染满了颜色,除去本来三色,又添了四色,整个国公府成了一座赏花园林。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这件事无好无害,也是传遍了整座皇城,顺安街上无人不知国公府有七色月季,纷纷跑来观赏。
这李家二小姐又是个大方的,来者不拒,都可以来欣赏她的杰作,不过每个进来赏花的人都要送上一句对李家大小姐与方府二公子的祝福,美名其曰为阿姐的幸福行善积德。
国公府在大婚前一日人潮攒动,无论是街头卖豆腐的阿婆还是杀猪的壮汉,亦或是文人学子,当朝官员此时此刻都汇聚在了这里欣赏着这七色月季。
李姝与李姨娘站在紫都院中,望着这国公府处处都是人,李姝眉眼紧蹙,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娘,你看她,把咱们堂堂的国公府都整成卖花的了,比顺安街花市上的人还多,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都能进国公府。”
李氏看着外面这些人,轻叹了口气,她有什么法子,又管不得她。
李姝又怒道,“爹爹也不管管她,就让她这么胡闹,我这就去找爹爹。”
说着李姝就向院外走去,李姨娘拉她都没拉住,可李姝还没走出院中,看着外面那么多人,穿的破破烂烂的她心中就膈应,又返了回来。
……
直至戌时,天色渐暗,夕阳落下,只剩一抹红晕,赏花的人才渐渐离去,这些日子,府中的人也都忙活累了,虽然忙的欢喜,却也疲乏,都早早的歇下,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大喜之日。
她用过晚膳,沐浴后,躺在床榻上就睡着了。
夜色渐暗,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大片乌云行过,将月亮隐藏,待到子时,窗外滴滴答答下起了小雨,打落在一草一木之上,屋内的人正睡得香甜,呢喃着梦语。
雨滴越来越大,打在屋檐上,被风吹在窗上,啪嗒啪嗒作响。
她向来是个睡觉极轻的人,因着昨日累了,雨滴轻微时才会没有察觉,待到雨打窗木,她缓缓的睁开双眸,手指轻揉了下眼睛,思绪依然沉浸在睡梦中。
突然,感觉到窗外是雨声,她坐起身,有些慵散的声音喊着如蝶她们,慌乱之中,竟是直接穿件薄衣跑出了屋子,硕大的雨点落在身上,才察觉到寒凉,衬着院中灯罩里的烛火,望向远处,怔怔的站在那里。
她的七色月季……
如蝶撑着伞来到她身旁,自责道“小姐,是我睡得太迷糊了,竟是没有听到雨声。”
这时兰嬷嬷与莲草也赶来,今晚是如蝶守夜,如蝶向来是个机灵的,她们就睡得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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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雨怕不是与她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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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她倒是起来了,昨夜淋了雨,虽是后来去泡了热水澡,醒来时还是觉得头沉沉的,如蝶给她拿了早些日子就裁制好等着大小姐成婚日才穿的云锦裙,她窝在被褥里,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如蝶站在那里左右为难,昨日夜里,她家小姐面色暗沉,却是一滴泪都没有落,她还以为小姐如今心态比从前好了呢,这大早上的咋还哭起来了呢。
兰嬷嬷从院中走进来,听到哭声,急忙走来,“我的小祖宗啊,快别哭了,今日可是大小姐成婚之日,哭不得啊。”
兰嬷嬷的话音刚落,被子里的哭声就停了,她缓缓的拿开被子,露出个小脑袋来,啜泣着说道“如蝶,去库房挑件顶好的礼物拿给阿姐,告诉她我不去了……”
她啜泣着,哼哼唧唧的把话说完,又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小姐,大小姐定是等着您呢,再好的礼物也不及您亲自去啊。”
如蝶劝慰着她,一双眼无措的看着兰嬷嬷。
兰嬷嬷叹了口气,“小姐,不管这月季几种颜色,放了整个国公府就已经很壮丽了,昨日大小姐也都看到了,知道您对她的心意。”
她窝在被褥里,低沉的声音说着,“不行,我出去得有多少人笑话我,昨日还张扬的让那么多人来观赏,多没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