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君霄在冥渊的时候,所有的目标就是——走出冥渊,让那些轻视他的人后悔,让那些欺骗他的人痛苦,让那些背弃他的人尝尝他的绝望。
本来他的人生应该是一出来就对整个上玄宗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报复计划。
但是在他踏出冥渊后,魔君传承狠狠阴了他一把,趁着他初初突破金丹期,心境不稳又兼心火内扰的时候想要抹去他所有的意识。
他的修为和肉身、记忆全被关在那个魔物身体里和魔君传承做斗争,只剩下一个一片空白的圣君霄,只能在偶尔和魔君传承斗争占据上风的时候,才能溢出一些肉身、修为与记忆。
本来照着剧本,那就应该是他最后战胜魔君传承,破开那个魔物身体,修为大涨,继续开始热烈报复计划,一路遇神弑神、遇佛杀佛吊炸天,开启王霸之路。
但天道就是这么见不得他好。没有了记忆的圣君霄嗅到坠落冥渊前刻入灵魂的气息,就像蜜蜂见到花蜜一样地扑过去,好嘛,从此小软萌遇上大魔王,人生彻底拐了个方向,什么主从契约、师徒系统、小海螺小珠子的都上线了。
等到圣君霄终于勉强战胜魔君传承,还一不小心嗑多了融合了第三份魔君传承后,心火内扰越发严重的他根本离不开玄荥,只能屁颠屁颠地跟着。
于是继报复计划后,他人生有了第二个目标,那就是绑走玄荥,每天给他放灵力吸收。
为了赶上玄荥的修为,他越发废寝忘食地修炼,终于突破元婴,“绑架”有望。
那么按理说,再过两年左右,等他修为到了元婴巅峰,就可以绑走这个人,再动用他这段时间埋在上玄宗的暗线使剧情回归正途,开启报复模式。
但是,世事又岂能尽如人意?尤其这个“人”还是圣君霄这种麻烦聚集体。
明明才二十八岁,他居然就到成年期了。玄荥的气息对他这样火灵力充盛的人尤其是到发情期的时候,就像黑夜中的夜明珠一样显眼,被本能驱走意识的小孔雀就这样哒哒哒地被吸引过来了。
然后,圣君霄的心里忽然有了第三个目标:把玄荥绑走放灵气,再让对方在他身下酿起来。
还有什么比对这个被寄予厚望的上玄宗宗主做这样的事更能报复整个上玄宗呢?
圣君霄觉得自己简直机智。
半夜,玄荥恍恍惚惚醒了过来,他是被勒醒的。
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拜高深的修为赐,他睁眼就看到一颗裹满了绢布的不明物体,他正被这个不明物体给勒着!
半夜看到这种东西的惊悚效果绝对不亚于考古队探索金字塔的时候,看到里面长眠的第x代法老王突然翻身坐起的感觉。
所幸玄天师的心脏一向是杠杠的,思维流转的速度更是远超常人。在呼吸加沉了零点零一秒钟,反手把“木乃伊”推出一厘米后,他立刻反应回来这气息是自家徒弟,这装束更是他之前因为生气多缠了几圈之后的效果。
“师尊。”圣君霄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
吵醒了重伤在身的徒弟,玄荥心里有一咪咪的负罪感。但是很快他就没空管这些杂七杂八的感觉了,因为——不对劲,身上感觉很不对劲,尤其是身下传来一阵异样的黏腻感。
作为男人,哪怕是再清心寡欲不过的男人,对于这种感觉,也再清楚不过了。
玄荥不敢置信,但是事实由不得他不信。半夜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居然……
他之前做的梦,他之前做的梦应该不算是春梦吧。
“我们试试吧。”手执长剑,一身休闲运动服的“小剑人”笑嘻嘻地凑过来。
“剑、玄之争,已有数十万年,如果你不怕被你爹打死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从书页中抬头,白色衬衫、纤尘不染,银丝眼镜、微微折光,塑造了一代学神的经典形象,玄荥笑看对方瞬间皱成包子的脸。
“剑清。”玄荥单手扶额,低声喃喃着这有些渺远的名字,恍如隔世。
“剑清是谁?”圣君霄冷不丁问道。
本就是隔世!
玄荥回神,摇了摇头,“故人罢了。”说着掀开被子一角钻了出来,转身把徒弟好好包牢,揉了揉对方脑门,“你好好休息,我出去走走。”
圣君霄摸了摸余温尚存的另一边,抿了抿唇。
走了出来,玄天师倒犯起了难,万人洗的碧波湖他可不想去。
找个山沟沟布个阵法当浴室倒是不难,用灵力凝一桶水出来也不难,可他又不是木灵根,哪里去找浴桶。
“要是甜甜在就好了。”被徒弟服侍惯了,现在随身连浴桶都不带了,啧啧,四体不勤要不得啊。
“嗬——”翘着脑袋看小海螺的圣君霄冷嗤一声,嘴角微微翘起。
限于器材问题,玄荥上演了一发淋浴。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伤口好了许多,原本肆虐的火灵力如今正温养着经脉,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难道射了一次还有这种好处?”
一身清爽的玄天师又绕着碧波湖漫步了一会儿,至于会被小徒弟认为是“怪蜀黍”这种事,玄荥觉得完全不必要担心,就那才八岁的小豆芽,哪里懂这么多。
他只是难得起了点“乡愁”,到流央大陆十二年,过往种种,似乎都越发渺远了。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本就是上玄宗玄荥,而非玄门玄荥。
“适应力这么好,怪我咯?”
好一会儿,玄荥发出一声轻嗤。
抬头,一道白衣倩影正缓缓走来,莲冠乌发、清丽脱俗,不正是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