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溪浅微微睁大双目,“这里用米买东西?”
“是物物交换。”
“这里不用银钱吗?”
楚长卿微微一笑,“他们永世不得出入白梨坞,钱对他们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
酒肆老板抱着两坛酒来到两人面前,瞅了周溪浅好几眼,突然道:“这小公子的眉眼怎么活像祖将军?”
周溪浅有些诧异,“您也认识他吗?”
老板笑道:“小的曾在李大人手下任职,自然见过将军。”
周溪浅环视了一圈空寂的酒肆,问道:“伯伯,你们这为什么都没有人来?”
老板将酒坛启封,“小的是专供李府生意的,不做对外生意。”
周溪浅还要问什么,楚长卿却突然对老板道:“去为我们准备些下酒菜吧。”
酒肆老板“哎”了一声,连忙离开了。
周溪浅扭头看向楚长卿,“为什么这里的人不能出去?”
楚长卿一指周溪浅面前的酒坛,“先尝尝味道如何。”
周溪浅倒了一碗羊羔酒,羊羔酒颜色橙黄,香味馥郁,周溪浅捧起碗尝了一口,口中肉香滑腻,又有杏仁清苦,他觉得有点喝不惯,可回味了片刻,忍不住又尝了一口。
楚长卿笑道:“此酒以糯米一旦,肥羊肉七斤,九曲十三两,杏仁一斤,煮烂后滤汁拌米,再加木香一两,香梨十颗,酿十日以上,方可饮用。怎么样,喝得惯吗?”
周溪浅勉强点点头,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不能出去呢。”
楚长卿移目看向街上熙攘的人群,“五年前,是没人敢出去。”
“是因为那时候还没归降吗?”
楚长卿似笑非笑,“周小公子好记性。”
周溪浅心底暗叫失言,他捧起羊羔酒掩饰性地喝了几口,才道:“我们来徐州前,表哥打听过了。”
楚长卿慢饮美酒,轻声道:“那时候,胡人对汉人随意截杀掳掠,百姓逃难而来,只恨不得白梨坞的大门终生不开,所以白梨坞城门一关就是数十年。”
“可是现在你们已经归降了呀?”
楚长卿摇了摇酒杯,看了周溪浅一眼,“这么多问题?也是你表哥想要打听的?”
周溪浅板下脸,不高兴道:“我不问了。”
楚长卿替他斟满酒,“好了,没什么不可说的,大人归降的条件便是白梨坞百姓归为私户。他们当年为避难而来,岂能太平了,便想出去?”
周溪浅还想再问,又怕楚长卿起疑,只得借酒掩饰,思索着如何开口。
楚长卿仿佛看穿了他,“是不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