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谢尧婚内出轨被孟星竹捉奸在床,奸夫裤衩子都来不及套上就屁滚尿流地离开了酒店,孟小少爷打小便被惯坏了,哪受得了这种委屈,不顾两家人反对,执意和谢尧离了婚。这不到一年,闪婚闪离,闹得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嗯?你弟离婚了?”季霄的目光有一瞬震惊,下一秒复归平静——他竟然已经这么久没关注孟星竹的消息了。
随即他又想到孟云柏最后那句话,不自在道:“我不是……”
他好像突然有了语言障碍,嗓子里一连发出好几个无意义的音节,好不容易才憋出几个字:“我没有……”
孟云柏眯了眯眼,“不对啊,你是把他当成我弟了还是真喜欢上他了?”他思忖片刻,蓦地想到什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睁圆眼,拔高声音:“我靠,你爱上他了?”
“不得了啊老季。”孟云柏老母亲般欣慰地笑了,“铁树开花母猪上树啊,亏我还一直担心你以后会成为万年单身狗呢,这下可好。”
季霄下意识反驳:“我才没有——”
停了许久,他才接着说:“爱上他。”后半句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他曾无数次把自己那颗鲜红的真心捧到另一个人面前,却从没收到回音,“爱”这个字眼于他而言过于沉重,重到连说,他都不敢说出口。
这时,碰巧一位侍从经过,季霄问他要了一小碟蜂蜜,倒进水里搅拌着,抬头就见孟云柏惊恐地看着他。
“你不是一向和甜食不共戴天吗?”孟云柏的身体连连后靠,“你你你,你究竟是谁?快把季霄的身体还给他。”
季霄懒得理会这个戏精,搅拌均匀后,灌了一大口蜂蜜水,怔怔端详着手中的玻璃杯,不知在想什么,“还行,现在没那么讨厌了。”
孟云柏满腹狐疑,欲再说什么,谢咏的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季少,你在这儿啊,亏我一通好找。”
长寿面
几乎就在听到这道声音的下一刻,季霄极速翻了个白眼,而后转过身,挂上一副假笑:“谢少有何贵干?”
“这不还没给寿星贺喜吗?”谢咏装模作样的左右张望着,故作惊讶道:“咦,卫寻没有来给你过生日吗?”
“他过两天就要比赛了,这两天要抓紧时间练习。”季霄攥着玻璃杯,手指用力到发白——但凡杯子质量次一点,只怕是已经碎无全尸了。
他忿忿盯着谢咏,忽然笑了,“我们的关系,无所谓这些虚的。”
“唔。”谢咏悠悠点头,打量着季霄的眉眼,目光暗含怜悯,“那祝二位百年好合。”
季霄勾唇冷笑:“怎么,你不是成天跟那帮学生混一块吗,连卫寻要比赛了都不知道?”
“嗯?”谢咏挑了挑眉,他这个月都在外地演出,昨天刚回的庆海市,已经许久没给庆海音乐学院的乐团排练了。
“谢少真是贵人多忘事。”季霄强忍住再翻一个白眼的冲动,提醒他道,“就这个月八号,你不是还和卫寻他们出来聚会了?”
谢咏一副无辜的模样,摊摊手,“我八号不在庆海,季少这话是从何说起?”
闻言,季霄心里咯噔一下,表情终于产生了一丝裂痕。
卫寻八号那天没有去参加同学聚会,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他那天究竟又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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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谢咏,季霄揣着心思,有一搭没一搭喝着蜂蜜水,久久不回神。
一旁,孟云柏掐着嗓子,模仿着季霄刚才的语气,揶揄道:“我才没有爱上他……”
季霄瞥他一眼,压下胸膛里翻滚的烦躁,一口闷下杯里剩下的蜜水,“咚”一下吧玻璃杯磕在桌面上,站起身,说:“我先走了。”
“不带这样的啊,哪有过生日寿星先离场的道理?”孟云柏在背后嚷嚷。
季霄顿住,瞧向远方,季远山与贺观月正同那位珠宝商相谈甚欢,季远山的身边跟着一个乖巧白净的男生,贺观月则站着适才来和季霄打招呼的那个粉色长裙女生。
从生日宴开始直至现在,季霄和他们只匆匆打了个照面,夫妻俩便四处跟人聊生意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站在他们身旁的男生和女生才是夫妻二人的孩子。
他目露嘲讽:“我在不在,有什么区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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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到老宅的雕花大门前,一道熟悉的声音唤住了季霄。
侧头一看,是孟星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
孟季两家是世交,生日宴按照惯例也给孟星竹发了请帖,只是季霄想不到,他竟真的会来,毕竟打孟星竹结婚以后,他们几乎断了交集。
“季霄。”孟星竹目光闪烁,变扭地笑着,“生日快乐。”
“谢谢。”季霄看他一眼,便往反方向偏过头,等来接自己的车。
夜里的凉风吹着,季霄有些许恍惚——不知何时,他已记不得了当年还喜欢孟星竹时的心境。
稍许时候,孟星竹磕磕绊绊开口:“送你的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嗯?”季霄回想了一下,礼物都登记在名册上,他只随意扫了一眼,左不过是金银玉器之类,孟星竹的礼物他还真没印象。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说:“喜欢,你费心了。”
孟星竹咬着嘴唇,“那你——”
接季霄的车停在了二人面前,助理为他打开车门。季霄打断孟星竹的话,“我先走了,回见。”头也不回,钻进车里。
老宅门前,孟星竹一动不动站着,死死攥着裤脚,目送季霄的车直至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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