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后悔了。
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喝,矫情片刻,就得到了一堆让人啼笑皆非的幺蛾子。
伸手握住茶杯送至唇边,黄绿茶汤入口的那瞬间,鲜爽甘醇就在口中弥漫,嫩香兰花香一起袭来,香味刚散回甘又紧随而来。
一口的功夫就能品出这般多滋味,不愧是贡茶。
浅饮了半杯,江瑶镜也顺带理清了自己的思路,终于抬眼看向对面,下一刻星眸圆睁,“你、你在干什么?”
“看你啊——”
尾音是夏日热风都吹不散的荡漾。
他胳膊肘抵在石桌上,掌心撑着下颚,就这么一直看着对面的江瑶镜,从来乖戾的凤眸罕见萦满笑意,目色灼灼。
江瑶镜从未被人用这么炽热直白的视线注视过。
而且还,还笑得这般祸国殃民!
他这样看自己多久了?
她忍不住低斥,“有什么好看的?”
“哪里都好看。”岑扶光不仅答非所问,还意有所指,目光停在她已经红到滴血的耳垂。
江瑶镜知道他在看哪,也知道此刻自己双耳的灼意。
闭目,放空心神,不管对面的人,不能陷进他的节奏里,默念了好几遍《心经》,终于让情绪平复了下来,再睁眼时,眸色已静。
“如今除了中原,四方皆不算稳,南疆只拿回一个闽越,西戎过两年大约也不太平,北狄和东夷的边境更是摩擦不断。”
“当初王爷六年征伐,百战百胜,是咱们大齐当之无愧的常胜将军,更是百姓心中的国之栋梁。”
“不敢妄议这两年您的所作所为,但真心认为,您该回到属于您的战场。”
不要在京城中消耗自己。
一句比一句真心,都是真情实感。
又一口一个您,都是在疏远自己。
岑扶光舌尖抵了抵上颚,一时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口里说着不明白自己心意,处处又都是见缝插针的委婉拒绝。
撑在石桌上的右臂收了回去,江瑶镜心中一喜,还以为自己抢回了节奏,他也正经了起来,谁知这人下一秒就两只手肘都抵在石桌上,身子前倾,满脸委屈,语气心酸极了。
“我只是心悦你而已,没有强求更未强迫,你就要送我去-死?”
“姐姐,你的心也太狠了——”
江瑶镜:?
“我不是,我没有,我——”
姐姐又是什么?他为什么突然喊自己姐姐,还喊得甜腻腻的,这个称呼语气喊得江瑶镜心里一个哆嗦。
身子又前倾了两分,微微偏头,把自己这张脸最完美的角度使劲往江瑶镜眼底放,岑扶光从来都知道自己的长处在哪,也非常擅长利用自己的长处达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