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女警员变脸似的瞪了许清一眼。
许清:“……”
她倒不怕被吓唬,最好被打一顿,弄点皮肉伤,皮开肉绽也行,这样多少能从符霜那里得到关注和怜惜。
想到这里,许清挑衅似的朝警员冷笑,一脸欠揍地说:“bitch”
话音落下,许清感受到符霜的身体略微一僵,视线中警员的脸像面团一样膨胀起来,怒目圆睁,紧接着一记拳头变大,照她面门挥了过来!
许清别开脸避开了眼鼻脆弱的部位,头骨接下了这一拳,顿时脑子嗡嗡,视线一黑,短暂地失聪后,她听到符霜焦急地叫她的名字:“许清!”
头沉得低下去,鼻腔发痒,许清伸手去摸,果然流了血,她胡乱擦了两下,唇角露出得逞的笑容。
挨打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得到了符霜的关心。
许清抓住一只主动搀扶过来的胳膊,心里第一个念头是符霜好像比她印象中的还瘦。
尽管脚下有些不稳当,许清却不敢往符霜身上借力,生怕她这副瘦弱的身躯被连累了垮下去,掀起眼帘看到符霜母鸡护崽一般张开胳膊挡在许清面前,怒气冲冲跟警员说:“illsueyou!”
动手的警员自知理亏,被矮她一个头的符霜吓得连退好几步,手背在后面试着藏匿证据。她想不到那位挨打的alpha没反抗,倒是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dy竟这般义愤填膺。
“没事,宝贝,”许清擦干脸上的血,带着笑冲符霜说,“我一点也不碍事。”
符霜的处事原则是有仇当场就要报,且无论身处何地她都不能吃亏,占了理更要据理力争,然而许清是个平和派,典型的吃亏不计较、半讨好型人格。
也只有她,才会不远万里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偷她的画,就为了见她一面。
明明符霜之前的不辞而别足够恶劣,换其他人根本无法接受,早就另寻新欢去了。
墨镜底下,符霜神情复杂地看了许清一眼,决定放过那位动手的女警员,她拉住许清的手转身就走,也不给许清开口说话的机会。
门口停着一辆英国牌照的车,低调朴素的车身似乎满大街都有,司机则是个黑色卷发青年,性别疑似男性beta或oga,他彬彬有礼地站在车门口,拉开后座的车门迎接符霜。
符霜忽略掉他,自顾自拉开副驾驶车门、捋了下裙子坐进去,一同被忽略掉的还有她刚才一直拉着手的许清。
许清:“……”
司机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朝许清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车厢里一股淡淡的香松味,甫一坐进去,许清就愣住了,诧异地抬头往符霜那看去。
一般人用车载香水都会选择廉价的香精水,稍微有追求一点的会选择模仿高级香水的调性,很少有人选择信息素的气味,一来是技术水平难以做到和信息素完全一致,二来用信息素无异于将自己的隐私喜好公之于众——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许清熟知自己的信息素,就像是感知自己的身体一样简单,香松有股清雅难琢磨的味道,和着草木的香气、林间的雾,还有几分透过的晨曦,被微风拂动后层次分明地向嗅觉神经袭来,若是香松味重了、或者温度高了都会有烘焙的油腻感,是高级香水师无论如何都调不出来的程度。
符霜用的车载香水明显是请人定制调配的,闻起来的确和许清的信息素有几分接近。
这几分接近足以说明了一切。
许清喉间哽着万丈情绪,从后座盯着符霜的侧影时,她已经组织好了语言,连舌头都在打颤。
像考试前蒙对了考题,她写了满分的答卷,唯一害怕的是主考官翻脸不认账。
万一车并不是她的?只是一个巧合呢?
她盯着符霜看了太久,被符霜察觉到,于是侧眸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许清:“……”
忍住。
这么长时间都忍住了,何必在乎这一时半会?
许清润了下喉咙,正要开口时,司机打断了她们俩:“iss,arewegogtobackhotel?”(我们回酒店吗?)
符霜用标准的英伦腔回答她,先送后座这位小姐去她的目的地。
她用的称呼是“thedybehd”,许清咂摸了一下这个词,冷不防地开口说:“你在警局保释我的时候,说我是你的伴侣。”
车厢里安静了一瞬,司机好奇地看了眼符霜,用英文说:“wheretogo?”
符霜没有开口,三个人各说各的,许清紧紧盯着符霜的后脑勺,语气缓慢而谨慎地问:“既然没有明确提出过分手,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现在依然是我女朋友?”
符霜:“……”
“iss?”
许清:“shutup”
司机一脸无辜,扶了下太阳眼镜,将车子开到马路上,随便朝某个路口开去,开始装聋作哑。
“许清。”
这是符霜第二次叫她的名字,第一次是她在警局挑衅警员被打的时候。
许清听到名字身体往前凑,就像一条听话的小狗,一被注意到就摇着尾巴过来巴结讨好。
她身上的气息随之贴了过来,隔着副驾驶的座位让符霜有些猝不及防。
“你这趟来欧洲,不是为了来看我吧?”符霜开口说。
“我来出差,偶然知道你在这里办画展,”许清露出清澈甜美的笑,一脸崇拜地说,“宝贝你好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成了画家,今天幸好你来救我,要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符霜:“……”
“你要送我回住的地方吗?”许清歪着头看她,笑着说,“可是我想和你多说会话,你不忙吧?有没有打扰到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