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指着这摊水,望向邵成岭:“用不了多久,这摊水迹就会在太阳的照耀下消失。”
“世间事大抵都如此,你无法挽救这杯已经撒了的茶,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但是茶还可以再冲,所以纠结过去毫无任何意义。”
“姐姐”
邵成岭望着空空的茶碗,又抬头看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为何帮我?”
突然转变的话题,打了邵成岭一个措手不及。
邵成岭的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某种力量紧紧扼住,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难过、纠结,甚至还夹杂着一些不甘的恨意
门口的水迹已经干了,这一切的一切带来的痛苦也确实应该如水般慢慢消散。
万俟月并没有催问他,房间内安静得只能听见偶尔传来的风声。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邵成岭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你像我娘,从我娘走后再也没有人在乎我脸上是否有泥,身上是否脏污,摔得疼不疼而且我觉得姐姐是个很好的人。”
“我五岁时我爹娘就去世了,死得很惨。
大哥接过了爹娘的营生,我恨害死我爹娘的人,我想学武成为一名高手去找他们报仇,可大哥偏偏让我学文考取功名”
“我们家人脉广,所以打探消息才这么方便。”
强忍着泪水,又换上了那副笑眯眯地样子,仰着头骄傲说道。
邵成岭还是有一些谨慎,经历是真的,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隐去了真实的身份。
“是我的不是,非要提起你的伤心事。”
万俟月揉揉他的脑袋。
邵成岭摇摇头,朝万俟月笑着说:“我还要谢谢姐姐呢,要不是姐姐刚才的话我还沉溺在过去里以后我要努力成为哥哥的左膀右臂,完成爹娘的心愿。”
见时间差不多,万俟月心想小蒲也应该醒了,便与邵成岭告别。
邵成岭告诉她东街的绸缎庄是他们家的铺子,如果有需要可以到这里找他。
这边气氛如此融洽,可觉音寺那边就不是这个光景了。
(觉音寺)
觉音寺,十年前曾预言当今皇帝如若再继续昏庸无道,三月后必将会招致一场浩劫,民间传得沸沸扬扬,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后来预言之事传入宫中,皇帝勃然大怒,说他信口雌黄,下令将觉音寺封禁,全寺僧人全部处死。
结果三月后,敌国北上连夺大昭十余座城池,预言果真应验,皇帝悔之晚矣,后虽历经艰难保住了国家,却损失惨重。
眼见民怨沸腾、国家衰败他痛定思痛,一改以前颓废之样,励精图治,任贤革新,重开觉音寺供奉香火,所以大昭才有今日之象。
今日不是初一、十五约定俗成的礼佛日,人却比那两日还要多上一倍,都是听说今日僧智大师会亲自为有缘人指点迷津,传闻只要能得他指点几句,便可豁然开朗,万事顺遂。
公乘宗国选在这天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马车行驶了一个时辰,才来到了觉音寺。
万俟慧不由得激动起来,四处张望着。
看到山门口停着的公乘府马车,赶紧拍了拍丫鬟陌儿让她看看自己今日的妆容有无问题,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心满意足的下了马车。
寺院周围群山环绕,四周皆是古树参天,松柏掩映,上山的青石阶绵长至山顶。
一行人在一名小僧的带领下去往正中的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