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你……”
王太尉话刚止住,御史中丞郗原又出列。
“陛下,臣有本奏。”
说罢便呈上几纸诉状。
陛下接过去,边翻阅边当众念了出来。
“去岁三月初三前往南风阁喝酒……”
“七月半召了两名小倌入府献技……”
“中元节又去醉春楼狎妓……”
还未念完,司马策便将诉状狠狠掷到地上。
“好个混账太常卿,你还有何话说?”
易禾心中一凛,看来对方有备而来。
之前御史台变着花样参她的那些折子里,也只说她“枉义背礼,有失官体”,而从未劾过她“耽于酒色、骄佚奢淫”。
她向前一步道:“陛下,微臣只是去看歌舞百戏,从未狎妓,望陛下明察。”
郗原再奏:“有醉春楼舞姬为证,太常卿在看罢歌舞之后,便去了那舞姬房间一夜未出,自天明还拿了那舞姬两贯大钱。”
易禾想了想,去年她确实去过醉春楼。
那里的头牌是一个柔然舞姬,除了舞技绝,人也生得倾国倾城。
有几个败家子便在她上场时豪掷千金,唯愿佳人一笑。
只是那舞姬整场只讨好易禾一人,一曲舞毕,还将她拽进了自己房间叙话。
这本该是天桥底下楼子门前那些说书人口中的风流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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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舞姬后来却四处宣扬:那位易公子虽然留宿在了我房间,却又另外邀了两名歌姬,四个人在我那儿打了一宿马吊。
最后一分钱没花,还倒赢了姑娘们两贯钱。
且临走时又说:并非不知你美,只是更爱美少年。
也是打那时起,易禾是个断袖的说法才真正的甚嚣尘上。
可谓轰轰烈烈,响天彻地。
……
易禾晓得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些消息,于是清了清嗓子,决定来个破釜沉舟。
“陛下,容微臣陈情。”
司马策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了句:“讲。”
百官也齐齐竖起了耳朵,看她当着陛下还能有何说辞。
“郗大人简直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易禾一脸愤懑:“那日微臣分明赢了五贯钱,是五贯!”
她可是盘腿打了一宿打来的,两贯看不起谁呢。
司马策抬头望天无语凝噎。
没办法,她只得在殿上将这件事当着陛下和百官的面又仔细复述了一遍。
众臣全都听得津津有味。
甚至易禾亲耳听见她旁边的侍中和太子冼马在咬耳朵。
“嘿,白大人,这种身边秘闻不比外头那些奇人异事有意思?”
“谁说不是呢,老夫年逾古稀迟迟不愿致仕,一则是喜欢听陛下骂人,二则是喜欢听他们的绯艳流闻。”
易禾心道,什么所谓,大不了就辞官不干了。
反正她那点俸禄还不够陛下罚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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