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直接走到旁边的地上坐下,从容的抱住抖得快要飞起来的身躯坐着。
我走之后,后面剩下的人倒是进展得出奇的顺利,一个一个接一个的如被催眠了的鸭子被赶着出去了。
我没有做错什么,我不要怕!我如是安慰自己。
可是,我离自由就只有一墙之隔,自由就在一米之外的地方舞蹈且向我招着手。现在,自由见我坐在地上不动,仿佛不愿意再继续等下去而就欲离我而去了般。
现在,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开始夹杂了快感在体内横冲直闯。那恐惧,一会儿从脚底冲上头顶,一会儿又从头顶飞流直下三千尺到达我的脚指上,似在做蹦极。
突然!
突然,我有了快感,我感觉到自己很快活,而且是这4年来从未有过的快活。因为我开始找回了抗争。
现在,与我一同于今天可以离去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剩我一个人在地上,犹如一条搁浅的鱼。
我突然有点泪崩,怕在外面等待我的家人到了最后仍然看不见我。
如果等不到我,我不敢去想像那该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现在,有一丝后悔开始在向我不友好地袭来,袭得我急得蹦着站了起来去大声喊人。
不多久,过来了一个警官先生问我为什么还没有走?
随着那位警官先生的发问,我开始有点慌乱的解释着原因并不断重复着为了什么。
良久,对方平静的回答:你可以走了。
我可以走了?
我疑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我正视了我的疑惑。
我真的该走了!
我没有带走“因为什么”“所以什么”和片言争论和争议!
现在,我踏过最后一道铁门槛,站在铁门之外的泥地之上,想去深深地呼吸着在无数小说和诗歌里所描述的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的自由的空气及泥地的生命之气。
可是,那些小说和诗歌却又一次欺骗了我,因为眼下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对此,我不禁哑然而笑:因为若空气并没有什么不同,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在4年后的今天我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还是以前的我!
走在旁边送我出来的人问我为什么要去与人争执?万一你今天真的出不来怎么办?
对他的问话,我只是听着,没有说话。站在我身边的人穿的仍然是那里的制服,我知道她是就在前一秒还有权利让我蹲在地上的人,现在却在对我示着好。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我与以前的我真的可以不一样了!
因为,至少面对突如其来的示好,我做到了去冷漠的视而不见,且连最基本的微笑都舍不得给。
现在,终于走出了大门,我放弃了还在那里的她们在与我临别时对我的那些善意的多次叮嘱,还是回头看了看一眼我生活了4年的地方。
或许因为“是这个地方装了我,我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它那外在的全貌”的缘故。
对此,我知道我不是出于好奇而是出于不甘。
走出大门后,紧接着的是一段长约150米的下坡。而这倒是有些跟治愈系说的道理一样如出一辙:人生之路,总是在大上坡之后会接上一段大下坡,上不容易,下又谈何容易?
但我知道那段下坡路的尽头站着我的家人,所以现在的我什么也不想了,只是想用最快的速度冲下去。
越来越近了!
在还有20米的时候,我看见了弟弟和哥哥,我跑下去抱住了他们,他们跑上来抱住了我。
抱在一起的时候,我居然没有眼泪,而他们确真的是红了眼眶
人们不知道向北为什么要东一锤子西一榔头地一口气去说这么多?
但是,左三知道向北在准备什么了!
那么,向北他在准备什么呢?
向北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想到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呢?
左三看了一眼向北后,把刚刚转向前方正在思考的双眼收回到向北身上,然后郑重地问了向北一句“你要正式宣告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