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说,“我管你是谁?就算是我爹我娘来了,也照打你不误!”
黑衣蒙面人停下了攻势,她抬手解下了脸上的遮面,露出了一张笑容明媚的面容,英气逼人,双颊处露了两颗若隐若现的酒窝。
江衍扔了树枝,满脸抱怨,“你都多大的人了,扮劫匪半路截你儿子有意思吗?截回去干吗?当压寨相公吗?你也不问问我爹同不同意。”
“臭小子,你怎么说话呢?”段凝露上前揉了揉江衍的脸,“让娘好好看看,长个了,就是没胖,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江衍面无表情地说,“你打坏了我的马车,我怎么回去?”
段凝露见他根本不接这糖衣炮弹,索性一巴掌拍在了江衍的后脑勺上,翻身上马,扬声道:“全将士听令,迅速进城,带上那两个孩子,让江公子自己跑回去。”
“是!”
还不等江衍哀嚎些什么,段凝露一行人便已经扬长而去,留下他一人在原地跺脚,“还是不是亲娘了,临叔!临叔?!”
江衍见那一行人根本没有停下的打算,一脸郁结地在原地踢了一会石头,还是抬脚走回了寰骧城,等他踏进家门的时候,身上已经背满了大大小小的吃食。
袁毅见江衍进门,径直朝他走来。
江衍立即后退了几步,面色惊惧,“袁叔,别踹我屁股!要踹也一会再踹,我先喘口气!”
袁毅面无表情地说,“先生跟夫人闹得有些不愉快。”
“吵架了?”江衍来了兴致,他把身上的东西一股脑地甩给了袁毅,“我去看看去,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俩居然吵架了。”
江衍一溜烟跑开了,袁毅想拦都拦不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衍他还是个孩子,他才十五岁!”
段凝露暴怒的声音把刚进院子的江衍吓了一跳,他猫着腰悄悄地摸了过去。
江风然上前拍了拍段凝露的肩膀,温声道:“凝露,他不小了,教他破穹是希望他以后能保护自己。”
段凝露声音滞涩,仿佛在隐忍着什么,“我可以保护他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可以护住他的。”
江风然将段凝露圈在了怀中,低声安慰着,“我知道,我都知道,否则你也不会去练月上寒宫了。”
段凝露摸去了将要溢出眼眶的泪水,“之所以去练月上寒宫,是因为我怕自己护不住他,可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他们还在盯着,真是一刻也不得放松过。”
江风然说,“凝露,他们是你的亲人。”
段凝露吸了吸鼻子,“风然,你见过有哪家亲人想要逼得自己家破人亡的?”
江风然捏了捏段凝露的鼻子,笑道:“好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去扛下一切,阿衍就不要继承江家的一切了,凭他的那股机灵劲,陛下也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江衍躲在窗棂下听完了整段对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他悄悄地离开了院子,并没有惊动屋内的二人。
林秋砚满嘴塞着糕点,含糊不清地招呼江衍,“衍衍,你家糕点真好吃,快来一起吃啊。”
江衍说,“吃吃吃,我家糕点管够,随便你吃。”
穆酌白说,“你从城外走回来,感觉可好?身体可有异样?”
“放心,没什么大碍。”江衍无所谓地笑了笑,“喂,林秋砚少吃点,你一会还怎么吃饭啊。”
林秋砚咽下了最后一块雪花糕,笑着说,“没事,我饭量大。”
江衍将面前的糕点推给了穆酌白,“酌白吃啊。”
穆酌白点了点头,拿了块糕点细细地咀嚼了起来。
林秋砚喝了口茶,冲了冲嘴里的点心碎屑,“衍衍,今日我们去哪玩啊?”
江衍百无聊赖地晃着茶杯,心里还在思索着刚才听到的事情,随口说,“去爬山吧,寰骧城北面就是千岚山,这个时候上山说不定还能打到野鸡野兔什么的。”
林秋砚说,“这个主意不错。”
江衍见林秋砚一副兴致昂扬的模样,诧异他整天怎么会有这么旺盛的精力,像是生长在北凉的羊驼,又傻又蠢。
穆酌白见江衍一副神情厌厌的模样,出声问道:“怎么了,你有心事?”
江衍敷衍地笑了笑,“哪里,我就是从城外走回来有些累了,没什么事的。”
林秋砚听闻,插嘴说,“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会吧,午饭给你留着,我们自己玩就好了。”
江衍嗤笑一声,“就你,等我起来午饭早就被你吃干净了,一点都不剩了。”
林秋砚大笑,“放心,我会给你剩下点的。”
“我才不信呢。”
三人吃过午饭便打算前往千岚山,付临贴心地给他们捎带了一些糕点和瓜果让他们在路上吃,三人骑马晃晃悠悠地出了寰骧城,一路上也算是见识了一番万物复苏的景象。
林秋砚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了一把折扇,在胸前颇为风雅地扇了几下,“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好诗!好诗啊!”
江衍鄙夷地看了一眼林秋砚,“你就不要折辱诗词了好吗?”
“这怎么能叫折辱呢?你看看周围的一番风物,难道跟这句诗不搭吗?”说着,林秋砚指了指周围的景物,指到一处矮树前时,他的手指顿了顿,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弩弓。
江衍说,“你做什么?”
“有兔子。”说完,林秋砚扣动扳机,箭矢带着破风的气势蹿了出去。
一阵哀嚎声伴随着箭矢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
江衍心中一惊,“坏了,伤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