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案故作轻松地嘱托着,他温柔地舒展眉眼,双目含笑:
“拿就是了。别怕。”
老鸨尖酸刻薄地瞪了她一眼:“小妮子你还愣着作甚?”
阿蝶浑身惧得发抖,只得应下。
世间姓萧的人千千万万,卿玉案赌那个人就是萧霁月。
给卿玉案抹好玉肌膏,老鸨快速地站在台上,俨然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笑眼眯起:
“这阮桃这不就来了。各位看官老爷看好啦。”
金纱幔帐缓缓而落,古筝弦音如水落玉盘般乍起,一首《诱臣》被弹奏的入骨销魂,婉转悠扬。
卿玉案挥动红纱袖,翩若惊鸿,婉转若游龙。他身体微倾,蝴蝶骨背脊与明显的锁骨勾着人的心魂。
卿玉案的心脏砰砰跳的不停。
看一眼吧,看他回不回来。就一眼。
酝酿好了思绪,他挑起了一段面前的轻纱,旋即又轻轻放下,曼妙的身段在纱帐后若隐若现。
只是很遗憾,卿玉案并瞥见任何熟悉的身影,眼底又落寞了几分。憧憬的心一瞬间跌落谷底。
他有些庆幸,幸好萧霁月并不喜欢这种风月地。但更多的是难过,他撑着病骨熬了三年,却依旧看不见任何希望。
所以,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还是说,这三年他早就忘了自己了。
只是一瞬的抬眸,便彻底撩动众人心弦,在场之人无不拍掌称赞,更有甚者往台上掷不计其数的金银,说道:
“你知道吗,我刚才看见了一眼,太好看了。那什么词来着,啊,倾国倾城!”
“什么烂大街的词,怪不得你年年不中举。酸都酸不出来。”
“我靠,我怎么没看见桃娘长什么模样?”
“对呀,对呀,光看舞太单调了。”
旁边的人摇摇头:“嘿嘿嘿,连我这糙人都知道,想见阮桃姑娘的脸哪有那么容易啊。得加钱啊。”
场中之人像是中蛊般,都被勾了心魂。
“我也加,我也加。加一百两银子!”
……
人群最后方,一位身穿劲装,梳着清爽高髻的男子双手抱臂,对这种烟花柳巷的场景实属不感冒,他满眼不屑地问道:
“萧大人说带我看新鲜的,就是这个新鲜法?”
萧无崖挑眉,反问道:“恩卿没去过这地方。”
萧霁月别过眼,没好气地说道:“不是应该去的地方为什么要去,当时就不该留情面留几条人命。”
老鸨眼里最尖,率先瞥到萧无崖的方向,忸怩着挥起熏香帕子:
“哎呀,这不是咱萧大人嘛!辽东那边累的很吧,要不要进来休憩一下?阮桃姑娘可是马上要到二楼露面了。”
也不知怎地,萧霁月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阿蝶正牵着面带薄纱的女子,走上二楼雅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