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试探着跟她打招呼,“姜婆婆,是你啊。”
姜管家却不理他,仍然是挥舞着手中艾叶枝杈,沾着左手碗中的水,不断往空中挥洒。
“……姜婆婆。”李莲花又叫了她一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姜管家终于肯抬头看他一眼,却哆嗦着嘴唇道:“有怨灵……有怨灵……”
李莲花看她不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便也没有深究。只在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不寻常的一幕,重新关上窗。
李相夷歪头问他,要不要趁夜出去找找线索。
李莲花揉着脖子摆手道:“这找了一天了也没什么现,还不如早点睡呢。”
“新娘的待嫁房间去了吗?”
他听见李相夷的这句话陡然顿住,心下明朗起来。白日里人多眼杂,确实不好去那。今晚这夜色浓重,不就正适合吗?
李莲花思索片刻,“也对,走,去找他俩。”
两人出了门,李莲花却在在拐角处被李相夷拉着往左走,往笛飞声的房间去。李莲花不解问他:“方多病的房间不是更近吗?”
“等会他自己会来。”李相夷径直开了笛飞声的房门,把人往里推:“走吧。”
笛飞声正运起悲风白杨试图冲开经脉中的修罗草,门被推开了也不睁眼。李莲花走近他,在桌边坐下,道:“忙着呢?”
笛飞声收功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相夷过去拿着杯子给自己倒茶,随口道:“修罗草只有洗筋伐髓诀能解决,我劝笛大盟主还是消停点吧。”
他刚要去拿倒好的茶却被另一只手抢先,李莲花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被李相夷狠瞪了一眼也不恼,道:“你再倒一杯就是嘛,一杯茶而已,真小气。”
李相夷冷哼一声,不打算理他,“这庄内池塘底部有河道与外界相通,狮魂当年被追杀,应该是为了躲避追踪躲进河里,顺着河道进了采莲庄。”
“若他真有什么意外闪失,可真说不准。”
笛飞声却道:“狮魂做事向来有记录在册的习惯,他人不在,能找到他的记事册也能找到单孤刀的尸。”
李莲花慢慢抿着茶水,仍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我俩打算去新娘的待嫁房间找找线索,你也一起来吧?”
“查案与我无关。”
李相夷反驳他:“话可不能这么说。”
“就是。”李莲花附和,“说不定这采莲庄的案子真的和狮魂有关呢。真相查出来了,这人也找到了,你也好早点拿到洗经诀,冲开这修罗草啊。”
笛飞声却嗤笑一声,对李莲花道:“我可不像你,就算没有洗经诀,我也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内力尽失的废人。”
“哼。”
李莲花给自己再续上一杯茶水,另一只手去抓李相夷的杯子,也给他倒上,“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倒觉得我现在过得也挺好。”
笛飞声接过他手里的茶壶给自己倒茶,“这一路上若是没有那个姓方的小子和李相夷护着你,怎么可能每次遇险都全身而退?”
李相夷瞥他一眼:“你不也是?”
“我只是怕他死了,不能跟我比武。”
笛飞声搬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理由,继续喝茶。
“说到这个方多病啊。”李莲花放下杯子,难得严肃地看他,“老笛啊,我劝你一句。好歹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好友,就能不能稍微稍微的装一下?嗯?”
说到最后,李莲花的语气略带嫌弃,“成天和他为了一点小事打起来,这传出去了还要不要你笛盟主的面子了?”
李相夷噗嗤一下乐出来,又被李莲花瞪了一眼他不怕死地凑过去,问李莲花:“怎么?怕他知道你的身份?”
听见李相夷这么说,笛飞声便道:“怕麻烦,我替你杀了他。”
李莲花一口茶差点全喷在李相夷身上,他赶紧摆摆手,道:“一个不足挂齿的小辈而已,不至于吧。”
三人在屋里唠的正欢,李相夷转头瞄了眼门口,隐约间能看到片黑影正趴在门外偷听。他也不出声提醒,任由门外那人紧贴在门上,听他们说话。
方多病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准备出门散散心。却正巧在拐角处撞见李相夷拉着李莲花进了笛飞声的房门,他心下腹诽,于是待两人进了屋去,便整个人贴在门上企图偷听。
然而一个字都没听清。
方多病这头还在疑惑几人在说什么,自己只得听见什么“修罗”,“比武”,甚至隐约还听到了李相夷的名字。让他更好奇,忍不住伸手在门纸上捅洞出来,好听的更清一些。
一阵夜风忽然吹过,在方多病身后刮过来另一个人的气息。
他下意识拔剑转头,却冷不丁的对上一具骷髅脸,顿时心下骇然,后背撞在了门上。
门扉传来响动,笛飞声厉喝一声:“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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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过去开门,只来得及看见远处一道黑影窜上房顶,身后紧追着方多病,二人的身形很快消失在房瓦上。
李相夷没动弹,他对上李莲花探究的目光,道:“是方多病。”
“他一会就回来了,等着吧。”
这头方多病跟着那黑衣人落在莲花池旁,那人转过头来,是白日里见过的疯子郭坤。
“郭坤?”
方多病握紧了尔雅剑,戒备道:“你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