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下了!”也不是吃不下了,昨夜吃了两块羊蝎子晚间回船舍就热得很出了不少汗,刚好那时货船那边缺人手下水,他便顺道去去热帮个忙。
“再吃两块,不然浪费了。”
一锅羊蝎子总共六块肉,不吃确实浪费,王二茍想着硬是将碗中的一块羊蝎子夹到黎堇城碗中道:“我最多还能吃一块,剩下的你吃。”
黎堇城没有反驳夹起碗中的肉吃起来,高兴的喝了两杯糯米酒,喝完将王二茍的杯子也满上了。
王二茍吃完第二块羊蝎子肉额间已经隐隐冒汗,他不安的喝下甜饮冲忙告退。
黎堇城也不拦着,吃完肉躺在软塌看兵书,看了一会又从怀中拿出九连环拆解着。
那集市上的摊主说买了可以告诉他解法,他硬是没要,这要不是亲自解开的就没意思了,摊主看着他摇摇头,断言他解不开,他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解了好一会儿还是找不到头绪,人也渐渐热了起来,便下楼去洗澡,吩咐秋升上楼收拾桌子。
王二茍回房用火折子点燃烛火,用棉巾沾了些水在额头上轻轻擦拭,然后从床底拿出檀木盒解开九连坏将里面的粉盒拿出来,就着铜镜将额头的妆补上。
将檀木盒放回原位,身体燥热的很,便准备去船头竹椅上躺一会儿,那边江风大,不容易起汗,等过了热劲再回屋睡觉。
黎堇城洗完澡换了干净的衣裳,来到二楼,瞧着王二茍的屋子暗着,心道睡得挺早,便又躺回软塌解起九连环来,解了一会儿将它扔在一边拿起一旁的兵书看起来。
寂静的夜晚,竹椅晃动的咯吱声便尤为明显,黎堇城下床穿上鞋子来到甲板上,气死风灯的照射下,瞧见王二茍躺在竹椅上似是睡着了。
缓缓踱步过去,就着灯光打量着他的脸,忽然伸手朝他的眼角摸去。
肌肤相碰的那一刻,王二茍下意识的抓住那人的手。
“谁?”
“别慌,是我!”
“你方才做甚”
“我看你睡着了,想将你喊醒,夜里风凉,别染了风寒。”
“我瞧着夜色挺美,看着看着便睡着了,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一更了”
王二茍没想到自己睡了那么久,身上凉意袭来慌忙起了身,似是起的急了脑袋一阵晕乎扶着船沿摇着头。
江风袭来,黎堇城闻着他一身火锅味,便问他几日没洗澡了,王二茍也不答话,只道头晕乎乎的,现下只想回屋睡觉。
黎堇城想着,他不会是喝糯米酒也能醉吧,他确实见过一杯倒的人,他军营里的黄三郎就是,一个八尺大汉喝一杯白酒就醉得不省人事。
王二茍扶着船沿撑着脑袋回了房,黎堇城在房外说着让他明日一早醒了去楼下澡堂洗澡,屋内久久不见回应,他只好回了房。
欢喜棋局
翌日清晨,王二茍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也没人来喊他,昨夜迷迷糊糊回房房门也未上锁,这会儿上了锁,将衣服脱了,用棉巾擦洗了脸,顺便将身子也擦了,然后重新补了容,换上干净衣服,之前在客船没地方晾晒,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两日了,早就得换了,出门为了方便只备了一套换洗的衣物,前天夜里落水换下来的中衣在船舍内凉了一个晚上都未干透,昨夜在包裹里闷了一日竟也闷干了,如今穿在身上还有淡淡的水腥味。
收拾妥当吃了两块糕点,将换洗的衣服放在木盆里端着下了楼,转角便遇见秋升。
“秋升,洗衣服的地方在哪?”
“你什么时候洗的澡?我怎么没瞧见你,洗衣服的地方不就在澡堂边上吗,你出来的时候没看见呶,就那!”
“刚刚没注意,谢谢啊!”
洗完衣服一旁就是晾晒的地方,这处阳光甚好还淋不到雨,下午便能干了,晚间再将身上的这套洗了,睡觉就舒服了,明日一早就到泸州,最好今日就能在昌州找到那马,他也好功成身退,他可不想将一个月的时间都用在找马上。
“王二茍,公子喊你去二楼下棋!”
“这就去!”
二楼甲板上,黎堇城躺在竹椅上,听见脚步声转身看去,又是一身黑,冬平都没他穿得黑。
“二茍子,你怎的就一身黑。”
“你不也是一身紫!”
“等会就到昌州了,上衣坊成衣铺子买几身去,我送你!”
“你换我就换!”
“嗤,那就这么说定了。来来来,下一局,还有时间。”
王二茍拿着黑子率先落下一子,黎堇城执白子落在黑子内测。
“中午想吃点什么,我们一会儿可以去昌州城找一处酒楼慢慢吃。”
“随便吧,我不挑食!”说着将黑子落到白子内侧,准备包抄。
黎堇城也不急着破阵一路下着白子,不一会白子便成交错之势,然后他又在上方缓缓落成一长条,此刻黑子已经在白子周围围满了一圈,白子已露败局,王二茍瞧着白子落成的又字,想着黎大郎是不是脑子抽风了,智商不在线。
“这局我认输,再来一局。”
上一把黑子胜,黑子优先落子,不一会棋案上白子便摆成了欠字形,黑子又包抄成功,王二茍算明白了,这黎大郎在拐着弯骂他真欠啊。
“再来一局!”
“不来了不来了!”
正好此刻昌州渡口到了,两人便一道下了楼。
昌州一间成衣铺子内,一黑一紫两个少年入了内,春歌和夏武守在门外。
“掌柜的,将你们这最时兴的款式拿出来。”